“嗯,有些道理,汝繼續說。”趙昺點點頭道。他聽明白了,韓振之意是說蒙元雖說遲遲沒有動手,但南侵的基本面并沒有消除,只是缺乏一個契機而已。
“臣以為蒙元之所以沒有采取行動,主要還是有所顧忌。首先真金當前力主和議,以求爭取時間穩定朝局,改善財政,因而其主動挑起戰事有違真金的初衷;再有,玉昔帖木兒一直主持北部軍事,對抗叛軍的侵襲,非是魯莽之輩,應該對我軍的戰斗力有所忌憚,畢竟他率先突襲要面對江東近二十萬大軍的圍攻;另有恐怕是懼于陛下的威名,且麾下還有數萬精銳的御前護軍,其要想奪取臨安就必有一戰,而其又沒有必勝的把握”韓振在解釋道。
“韓副使之意,蒙元大軍遲遲不肯過江,卻頻頻遣兵騷擾昆山一線是為了制造緊張局勢,意在將我朝主力調離臨安,吸引到江口一帶嘍”趙昺摸摸下巴皺皺眉道。
“嗯,臣以為敵軍正是此意”韓振點點頭道。
“韓副使的想法是不是過于自以為是了”這時劉洙接言道,“韓副使此言與當初制定的誘敵深入之策已是南轅北轍,完全顛覆了當時的設想,可是與圣意相勃的。”
“不錯,韓副使之意是要陛下御駕親征,而當初商議時幾位宰輔及太后都極力反對,如今汝又出言慫恿,不怕被眾臣彈劾嗎再者當下分明是玉昔帖木兒布下了陷阱,陛下前去豈不是以身涉險,萬一有失,汝將是千古罪人”陳任翁也眉頭緊皺地道,言辭間已帶有狠厲。
“吾只是就事論事,并非有其他雜念,更無欺害陛下之意”面對一頂頂大帽子,韓振并沒有退讓放棄自己所想,不冷不熱地頂了回去道。
“韓副使,陛下離京總需理由,難道率領御前親軍巡游,玉昔帖木兒就會出兵南侵嗎”劉洙覺得有些好笑地道。
“這吾尚未想到合適的理由”韓振被問住了,他清楚皇帝離京乃是大事,非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的,而打著御駕親征的名義前往昆山,恐怕玉昔帖木兒就真的放棄南侵了。
“大家以為就此放棄此戰,是否可惜”趙昺聽著眾人的爭論,沉吟了片刻,壓手讓他們噤聲后問道。
“陛下,此戰謀劃已有數月,更是動員了水步兩軍近十萬兵力,內遷上萬的人口,籌措了大量軍需,就此罷手,臣覺得十分可惜。”陳任翁聽了嘆口氣道。
“臣也覺得前期付出太多,若是就如此不聲不響的撤兵,必遭文臣們彈劾吾等無能,也必然會影響軍中士氣,讓將士們蒙羞”呂師文言道。
“確是如此,蒙元頻頻犯邊,而我軍無所作為,不僅被以為懼敵怯戰,徒費糧餉,還會失去民心”步軍司郎中蘇劉義看著小皇帝的臉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