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奏疏也并無什么新意,還是新瓶裝舊酒,主旨還是利益之爭罷了”趙昺看罷將札子置于桌上道。以往伏闕上書之事,也是主要針對君權,無外乎就是四個方面監督君主恪守家法。諫請君主更改詔令。阻止君主內降詔書。第四,抑制女后干政弄權。此次只是少了女后干政,其余林林總總十多條仍是圍繞限制君權展開的,說到底還是爭奪權力和利益。
“陛下,臣無能,請陛下降罪”陸秀夫先自表態道。
“左相何罪之有,他們是莊公舞劍意在沛公,主要還針對朕來的,與汝及眾卿皆無多大關系。而朕也絕不會做出鳥盡弓藏之事,眾卿勿要自擾,亂了我們的陣腳,一切自有朕承擔。”趙昺擺手道,“陸相入相十余,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為我朝復興可謂鞠躬盡瘁,朕絕不會因為這一紙胡言而做出親者痛仇者快之事的。”
“陛下英明,臣等自當盡責”眾人皆松口氣齊聲道。
他們作為老油子當然清楚,歷次太學生搞事時,針對的一般是宰執和重臣。蔡京、、湯思退、韓侂胄無一例外,都是權傾一時的人物。太學生對于這些人物的嘲諷也好,彈劾也罷,針砭也罷,都是對他們的一種無形的壓力。
且太學生雖然在某些時候會受到皇權的壓制,但是在“帝朝重華宮”這樣涉及到政權穩定的大事來臨之際,皇帝還是會考慮到他們的建議的。所謂“無官御史臺”恰好是宋代皇帝利用太學生制衡朝臣、維護政權穩定手段的真實寫照。
在某種程度上,皇帝對于太學生的忍讓其實就包含了“祖宗之法”的考慮。他們皆清楚“祖宗之法”不僅僅是所貫徹的揚文抑武等諸多原則,而是宋初基于五代變亂的歷史教訓,提出的“事之為防,曲之為制”的原則。
而這一原則強調“保持對于意外事變的警惕狀態,強調防范纖悉,同時以制度的平緩調適,來保持政治穩定。”說得再明確些就是帝王通過種種權術,特別是彼此牽制的手段來防范可能發生的“內患”。太學和太學生的地位如此突出,也正是出于皇權的需要。
正所謂公論一鳴,兩學雷動,天子虛己以聽之,宰相俯首而信之所以有些執政大臣也看出太學生的弱點,學會了使用通過太學生左右輿論的策略。而以小皇帝的精明也不會看不出,早在瓊州之時就利用過太學生鬧事,導致了與蒙元和議流產。
此刻皇帝的話等于表了態,也定了性。將性質定性為利益之爭,而非他們之過,并不會為此懲處任何人,等于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