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山神色冷厲,沉聲道“我唐家人行事作風向來端正,從不攀關系往上爬。若我唐文山是個附庸之輩,早就憑若兒爬到高位去了。你嫁我之前,我便是江州六品推官,至今我官位未曾變動過,何時靠著你姜家往上爬了”
姜萍被他懟得啞口無言,這也是讓她最恨的地方。
唐文山真的是過于固執迂腐,明明前程大好,偏偏固守在江州不愿調動,甘愿做個兩袖清風的六品推官。
好在六品推官在江州亦是不低的職位,平日出門也被人恭維一聲官太太,也能與江州上層圈子里的貴女貴婦打交道。
可是后來,唐若明明已經進宮,直接被封了皇后,她想借著其他富商官太太的賄賂,換個大點兒宅子,唐文山還是不允許,硬生生逼著她將那些送到府上的禮金和首飾,一家家的全部退回去。
甚至,連唐若買下的一個山頭他都不要,愣是板著臉給塞了回去。
她嫁這男人到底是為了什么啊
別人給的東西不收,怕連累他一身清白,倒也是算了。
可自己女兒給的東西,他還是不收。
自己白屋寒門辭富居貧,傳出去美名遠揚,可是她兒子連點兒媳婦本都沒存下來,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
姜萍冷哼道“唐文山,你這人可真沒心”
唐文山負手立在一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斌兒,我們走,回姥爺家去。”
姜萍拉著唐斌就要離開,唐文山冷聲道“斌兒留在家中。”
“不行我是他娘,孩子得跟著我。”
唐文山“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樣子了成天慣著他跟那些紈绔子弟一起胡鬧,到現在四書五經連個開頭都沒學下來,禮樂射御書術更是一樣不會,再交給你帶以后徹徹底底得養成個廢物”
這廂唐家吵得不可開交,而另一邊那駕早已走遠的馬車內卻安靜又壓抑。
李扁跪坐在一旁,打破了這沉寂,低聲道“國丈爺娶得這位繼室肚量倒是有些小。”
司馬瑾捏著一枚翠色欲滴的扳指把玩,輕聲嗤笑道“自作聰明而已。”
李扁道“不過國丈爺在江州這一帶頗有些美名,據說為官清廉,從不接受賄賂。”
司馬瑾垂眸笑了笑,沒點評。
在他看來,為官清廉雖是好事,但是在藏污納垢的官場卻是異類。若不是唐若前些年被冊封為皇后,唐文山由此背靠皇室,他這般剛直又固執的為官之道勢必要將江州大大小小官員得罪徹底。
李扁撩開簾子看著外面的雨水道“陛下,外面下著雨,現在去喜佛山的路怕是不好走。”
司馬瑾將扳指捏在掌心,斂眸沉思須臾,安排道“先派人去千梨灣那邊守著,等天放晴了便上山看看,若是在,不要打草驚蛇。”
李扁聞言,起身出去傳話。
司馬瑾靠在車廂,閉上眼睛輕輕吁出口氣,低聲呢喃。
“你可一定要在啊,朕不想再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