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你盡力了。”
“小蘇,醫生不是神,很多時候我們也回天無力,與命爭,與天爭的同時,也要學會接受。”
“接受什么”
“死亡。”
“人都會死,你我也不例外。”
“你以后,要努力做個好醫生。”
蘇栗川眨了眨眼睛,將背包背起來,從坑底爬了上來。
被1號和2號拉住的兩只小儲備糧哭得好吵。
他不喜歡。
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還是以前更好,所有喪喪一起坐在車子里,大家一起嗷嗷叫。
蘇栗川拽緊了背包帶,轉身走回了車子旁邊,指甲在車門上一下一下的劃過,癟了癟嘴,眼眶突然掉下一滴眼淚。
喪喪會有眼淚嗎
沒有吧。
應該是下雨了。
在這個平平無奇的上午,唐果和余爸爸幫忙埋葬了一具尸體。
誰都沒有去挪動尸體分毫。
看著慢慢堆起的土包,余爸爸將最后一塊碎裂的水泥堆在土包最頂端。
他忽然想起之前被砸進土坑時,好像是土中這位同類墊在了他下面,他的腦袋才沒有摔得開花,剛走進那座服務站內時,也是在他被攻擊的第一時間,面前就豎起了一道土墻,他才沒有落得和這位同類一樣的結局。
她可真是只好喪啊。
就是運氣不太好。
兩個小孩子都哭得脫力,即使睡著也流著眼淚,身體會因為驚嚇而微微顫動。
喻正西手掌貼在兩個孩子額頭,用了一點治愈系異能溫養他們身體,轉而關上車門,去看韓亦手臂上的傷口。
他身上之前落了變異獸的血液,又被余川川咬傷了,萬一感染就很麻煩。
韓亦只讓他清理干凈傷口,并沒有讓他用異能治療手臂。
這個傷口應該留下。
至少透過今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唐果帶著蘇栗川去服務站搜羅物資,兩只喪尸盡可能地挑選便于攜帶的物資裝進背包和袋子里,然后堆在了車子的后備箱和角落。
唐果坐在離余媽媽墳包不遠的地方,升起了火,架起小鐵鍋燒了鍋水。
蘇栗川拿著干凈的衣服去公廁那邊清理身上的血污,韓亦坐在火堆邊一口口抽煙,喻正西守在車子旁邊,看著被日光照亮的廣袤原野,還有從遠處高架橋下穿過的河流,一個人怔怔出神。
余爸爸已經從公廁那邊回來,他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被蘇栗川指揮著換過了,頭發濕漉漉的,發梢滴著水,走到了火堆旁邊,就地坐在石頭上,接過唐果遞過去的肉干,慢吞吞地啃起來。
一只喪吃總有些不得勁,總感覺哪里都不太習慣。
好煩。
他轉了個身,面對著那座墳包,啃起了肉干。
這么好吃的肉干,同類卻吃不到了。
唐果看著余爸爸的背影,莫名覺得哀傷。
喪尸的情緒和人類不太一樣,他們感覺不到悲痛,就連悲傷都不太敏感。
可是高級喪尸已經知道很多常識。
死掉的喪喪,就是死掉了。
只是他們沒有感情去表達。
失去伴侶,失去朋友,失去同類,對喪尸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吃肉干喝水一樣。
每一天都會有喪尸死亡,被人類殺死,被同類殺死。
本質上和人類是一樣的。
無論哪個種族,都不缺自相殘害。
唐果不知道余爸爸會不會感到悲傷,但她看得到,余爸爸已經開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