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萬里的神魂”寧不為又問。
那殼子頓了頓,似乎想了很久,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褚峻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到“萬里”這個名字了,但他卻沒有絲毫印象。
寧不為挑眉,“喜歡我”
這會殼子連猶豫都沒有,堅定地點了點頭。
殼子后的褚峻神情復雜,殼子前的寧不為同樣目光微妙。
“當初失約是我不對,但是現在你看,我都同旁人有孩子了。”寧不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咱們這叫有緣無分。孩子他娘生得傾國傾城,溫柔善良,賢惠體貼,對我情深似海,而且出身名門正派,千辛萬苦給我生了個兒子”
“我見他的第一眼便心生喜歡,以后要娶他做道侶。”寧不為神色認真地胡說八道“當年我年少無知,同你說了許多渾話,都當不得真。”
從軀殼那抹神魂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若不是褚峻身為“孩子他娘”本人還在哄著兒子聽寧不為胡扯,看他那認真篤定的神色,險些真要信了寧乘風滿口胡言。
寧不為一邊往軀殼身上畫符一邊道“等我取出這碎刀,咱們便橋歸橋路歸路。”
他覺得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待這抹神魂回到本體,便能將他的話一句不落傳到,萬里那般性子清冷的人,定然不會糾纏。
寧不為垂下眼睛,扯了扯嘴角,語氣也漫不經心,“咱們這叫有緣無分,強求不來。”
那白衣軀殼陡然沉默了下來。
褚峻只覺心中滿是酸澀悵然,卻不知道這情緒是因何而生,腦海中模糊的畫面閃過,卻快得抓不住。
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他走火入魔剛剛恢復的那段時間,總是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就好像他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后來隨著時間推移,這莫名其妙的情緒也漸漸變淡,最后消失不見。
褚峻垂下眸子,托著兒子的小手,手指撫過那根紅繩。
五百年過去,他突然想知道自己走火入魔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事情。
又是什么事情讓當年那個矜貴的小公子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塵世因果初現,他該出關了。
褚信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冷不防撞上了一人。
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對方的胳膊,才沒讓人跌在地上。
“抱歉。”褚信抬頭看向對方,發現是個生面孔,沒有穿無時宗的弟子服,眉眼溫潤,那雙桃花眼煞是好看。
“無妨。”謝酒微微一笑。
褚信見他從善功處的方向來,又遠遠聽見那邊聲音嘈雜,便順口問道“善功處出了什么事情嗎”
謝酒道“好像是善功處的管事沈澤和幾個弟子出事了,具體我也不清楚。”
褚信想起之前沈溪眼睛通紅趕往善功處的模樣,臉色一變,就要往善功處趕。
“這位道友。”謝酒突然伸手拉住他。
褚信轉身,就見對方將手中的玉牌遞給自己,“這是”
“您的腰牌。”謝酒低頭看向那玉牌,溫聲道“系帶都磨斷了,還是換根帶子吧。”
“好的,多謝。”褚信接過腰牌,沖他道謝,便步履匆匆往善功處走去。
謝酒揣著袖子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