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的太慘了。”路過的幾個弟子一邊走一邊小聲談論,“聽說斷臂殘肢碎了一地。”
“聽說十天前就發現了,一直被善功處的長老壓著,結果沈澤他姐姐找來了,善功處的長老和管事慘咯”
“呸,活該。”有弟子憤憤道“善功處的長老管事沆瀣一氣,克扣過咱們多少東西,要不是因為沈澤他姐是掌門的大弟子,他們能這么囂張”
“小點聲,沈溪可是下任掌門的有力人選”
“可得了吧,要是褚禮還活著,他倆結為道侶倒是有可能。無時宗的下下任掌門若是不姓褚,你看長老們哪個肯”
“反正是大快人心,沈澤這純屬是惡事做得太多遭報應”
謝酒站在路邊聽著他們說話,微微一笑,隨手撫過路邊野草上的冷霜,抬頭看向山間天際鋪灑而開的橘紅晚霞,喃喃道“快入冬了啊。”
褚信感到善功處的時候,正碰上沈溪在質問善功處的管事。
“若不是我出關見沈澤的魂燈滅了,你們還要瞞到什么時候”沈溪平常看著溫柔,說話也細聲細氣,就連發脾氣也聲音也不高,卻極有氣勢,沉沉的威壓壓下來,整個大殿里的管事和弟子都沒有敢說話的。
過了半晌,專門負責善功處的長老才施施然從后殿出來,見到沈溪滿臉歉意,“沈長老息怒,此事容我同您解釋,萬玄院的掌教們便宿在隔壁峰,明日便是景和太尊的出關大典”
“你拿萬玄院和太尊來壓我也沒用。”沈溪冷笑,“今日你善功處若是不給個說法,便是鬧到太尊那里,我也要個公道”
那長老臉色微變,眼中閃過幾分不虞,卻不敢真跟她對上,溫聲道“兇手已經被關押起來,您可隨我來。”
褚信對沈澤倒是沒有什么好印象,死了便死了,可沈溪怎么說也曾是他師兄褚禮的未婚妻,平日里對他們很是照顧,除了過于溺愛弟弟,也沒有什么別的錯處,聞言便緊跟了上去。
來到后殿,地上躺著個半死不活的青年,頭發披散凌亂,目光呆滯,還在胡言亂語。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不是我是我哈哈,我干的我把他們全殺了全殺了”
“死得好”
沈溪皺起了眉。
這弟子看著修為不高,充其量也就筑基后期,她弟弟沈澤金丹大圓滿,怎么可能會被這個瘋瘋癲癲的人殺死
褚信也覺得蹊蹺。
“沈長老,此人名叫陸深,是若谷峰的弟子,當時地牢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呵,我閉關半年,都敢糊弄到我頭上來了”沈溪的目光掃過這些長老管事,“此事我絕不會就此作罷,待太尊出關大典之后,若你們不把真正的兇手抓住,后果自負”
眾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沈溪面帶怒意地出了后殿,這才注意到褚信正跟在自己身后,不由想起沈澤,心中憤怒和難過交織在一起,險些失態,強撐起笑,“褚信師弟也在這里”
褚信不怎么會安慰人,“沈師姐節哀。”
“善功處這群人掉進了錢眼里,一遇到事就推諉逃避,”沈溪咬牙道“我方才觀這后殿邪氣頗重,動手的人應當是名邪修。”
褚信愣了愣,“邪修”
他忽然想起十多天前馮子章和江一正受傷的事情,面上有些驚疑不定。
“褚信師弟”沈溪看向他,“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沒什么。”褚信清了清嗓子,沒敢對上她的目光,“師姐要去刑罰堂嗎”
“暫時不必。”沈溪到底還是識大體的,強壓住悲意道“待太尊出關大殿結束,我再跟他們好好算賬。”
這就是要自己追查的意思。
褚信又勸慰了她兩句,魂不守舍地往弟子舍走,腰間的玉牌和環佩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心緒紛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