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微微頷首,寧乘風黑著一張臉跟在他身后。
長老心情愉悅地目送他們進去。
自從褚峻來了之后,終于有人能治住寧家這個小霸王,郝諍不用氣得頭發一把把地掉,守門人不用苦練十八般逮人武藝,自省閣可憐的長老終于也不用動不動就睡上三天三夜褚峻掌教,堪稱萬玄院的光。
萬玄院的光正在按著人抄劍譜。
寧乘風悶頭抄了半本劍譜,故技重施,動作極其輕盈地畫了個符,正苦惱著怎么把符悄無聲息地貼到對方衣角上,便聽褚峻冷聲道“寧乘風。”
寧乘風后背一僵,抬起頭來強裝淡定,一副我很忙沒空的表情,“干嘛”
“最近可有身體不適”褚峻問他。
寧乘風狐疑地望著他,但還是實話實話,“沒有。”
褚峻沉默了片刻,走到案幾前跪坐在他對面,在他面前攤開手掌,聲音里完全不帶任何感情,“手。”
寧乘風頭皮一緊,咬了咬牙,萬般不忿地將手里揉成一團的爆炸符放到褚峻的掌心。
褚峻“這是什么”
寧乘風心虛地瞟了他一眼,“符唄。”
褚峻懶得搭理他這些小花招,“手腕。”
寧乘風這才知道他剛才不是來沒收紙符的,腹誹,多說一個字能死是不是
結果剛一抬頭,就對上了褚峻那雙極具壓迫感的眼眸,不服輸地同他對視。
褚峻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片刻,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寧乘風的手腕冰涼,完全不像他這個人這般活躍。
寧乘風見他良久沉默,心下不由也忐忑起來,試探問道“沒事吧難道出什么毛病了”
褚峻沒有回答。
他越不回答寧乘風心里越沒數,驚疑不定地望著他,“我警告你別嚇唬我,我哥很厲害的,他都沒說過我身體有問題。”
褚峻收回手,道“無礙。”
寧乘風虛驚一場,又不肯老實了,趴在桌子上問道“你找浮羅花是想重塑道心道心怎么重塑你原本修的什么道為什么要換”
他雖然很討厭這個古板刻薄總戴著面具藏頭露尾的家伙,但同時又不可避免地對他十分好奇,甚至隱隱有些崇拜,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總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安靜抄書。”褚峻起身,還不忘把他的罪證帶走,“加抄一遍。”
寧乘風呆在原地。
劍法課前,崔辭十分不解“你之前不是修煉就是想著四處去玩,怎么現在就逮著褚掌教一個人折騰”
寧乘風坐在樹上拋著手里的果子,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算了吧寧公子,每次你都被他治得死死的,小心他把狀告到你哥那里去。”聞在野一把接住他打來的果子,樂滋滋啃了一口。
“你們等著瞧吧,我會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寧乘風瞇了瞇眼睛,抱著劍從樹上跳下來,便看褚峻御劍而至,身姿頎長飄然若仙,即便戴著面具也掩不住那卓絕清姿。
褚峻抬頭朝他們這邊看來,寧乘風猛地垂下眼睛,又覺得這樣很沒氣勢,抬眼瞪了回去。
褚峻卻已經看向了別處。
寧乘風頓時更氣,卻瞥見對方手腕上一閃而過的抹紅色,然而等他再看,卻怎么也看不見了。
“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寧乘風突然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但不論崔辭和聞在野怎么問,他都不肯透露。
半個月后的清晨,褚峻一打開門,一朵妖冶殷紅的浮羅花便映入眼簾,淺淡的花香順著晨風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間,帶著股子矜持的霸道。
浮羅花后,寧乘風沖他露出了個挑釁又囂張的笑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