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斗陣唯有雙方同時停下方可所有人存活。”明桑禪師開口道“斗陣之人一定會移位,大家站在原地勿動。”
“若有兩人同時動作,即刻擊殺破陣。”
在場數百名修士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看向周圍人的目光頓時都戒備警惕起來。
寧不為看著褚峻操控那軀殼說出那番話有些驚訝,抽空看了旁邊的褚峻一眼。
褚峻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識海傳聲道“斗陣之事非你所起,而是被逼入陣,他們既然問了,我便幫你說清楚。”
雖然過于簡單粗暴,直接將他從里面擇了出來。
寧不為勾了勾嘴角,開始專心和暗處那人斗起陣來。
對方隱藏在暗處,他也隱藏在了暗處,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只看雙方誰先沉不住氣。
半晌后,死寂一片的墓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碎裂聲。
眾人神色一凜,循聲望去,只見原本安靜被放置在中央的冰棺一點點碎裂開來,最終“咔嚓”一聲,那精美的冰棺四分五裂,里面安靜沉眠的尸體突然坐了起來。
本就僵立著不敢亂動的眾人頓時更僵了。
那尸體坐著沉默片刻,又緩緩地躺了回去。
不等眾人松口氣,一道輕佻帶著笑意的女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哪里來得群小王八犢子,敢來擾老娘清凈”
話音剛落,無數血線自墓道上空紛紛而落,不等人群反應,那些血線便將所有人給纏繞了個結實。
原本操控著陣法和暗處那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寧不為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不好,卻來不及變陣,整個人都被那蠕動的血線包裹纏繞住,褚峻伸手欲將他扯出來,誰知那血線愣了一瞬,竟直接將褚峻也纏了進去。
寧不為的聲音從識海中傳來,“家師脾氣不太好,記住千萬別硬闖。”
這血線比寧不為用來斗陣的血線不知道粗了多少倍,而且血煞之氣異常濃郁,還帶著無數陰氣,像是要將里面的包裹住的人拽入無間地獄。
原本斗陣的雙方被同時打斷,按照常理斗陣結束,誰知寧不為收線時卻異變陡生,他在軀殼和原身中各一半元神竟是隱隱有斷裂之勢。
寧不為當即想要將軀殼中的一半元神收回,褚峻果斷出手幫忙,誰知在兩半元神合二為一的瞬間,包裹著二人的血線驟然收緊,面前的空間驟然扭曲,又即刻恢復平靜。
寧不為看著面前指甲蓋大小的圓潤珠子,上面刻著個小小的“晏”字。
他伸手將那圓珠子拿過來。
晏家有一不外傳的秘術,可以將自己的記憶封存,即便被人搜魂也不會被搜到,哪怕真身死后千年,被封存的記憶依舊可觀。
只不過屆時誰能看,還是記憶的主人說了算。
自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我自然也有哈,當然不是留給你這個孽徒的。
晏錦舟死前的話適時在寧不為耳邊響起。
不是說不給他看的么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伸手點在了那顆小圓珠子上,眼前便出現了一面巨大的水鏡,幾段獨屬于晏錦舟的記憶在里面緩緩浮現。
晏錦舟蹲在河邊,里面倒映著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少女的影子,她嘴里咬著根發帶,正眉頭微皺試圖將頭發束得高一些,然而總有那么幾縷頭發散落下來讓她前功盡棄。
“嘖。”她將手一松,用發帶將頭發胡亂扎在了腦后,身后傳來了道嬌俏的女聲
“錦舟,行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