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橋鎮有玉香樓,西京城里也有兩家玉香樓,一家在城南的安順街上,另一家在昌平街的東街上。
司空沒機會去這樣的地方,對它們與顧橋鎮上玉香樓的關系自然也是一無所知。
司空問順子,“他們是怎么說的”
“是老田問余江,”順子說“說玉香樓還去不去,余江說都給他放老實點兒,沒有他的命令,別瞎跑大概就是這樣的話,然后他們看到我走到門口了,就不再說。”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讓人一時間不好下判斷。
“還知道什么嗎”他問順子。
順子從司空的態度里感受到了一種平等的問詢的態度,這讓他心頭微微發熱。西京城權貴遍地都是,他在春江樓里做工的時候,也曾遇到過公差問話,在那些人眼里,他這樣的跑堂跟螻蟻也差不多。
這還是頭一次,在面對公差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個人。
順子很努力的想,然后他告訴司空,“通明賭坊就在靠近南門的昌寧街上,我聽見余江跟人說,有了消息就去那里找他”
至于什么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司空走的時候,給了順子二兩銀子,告訴他這是官府發給他的,跟他買消息的錢,讓他放心收著,只是不要在人前露了形跡。
回頭他又塞給金來二兩銀子,讓他請兄弟們喝酒。
金來也不跟他客氣,笑嘻嘻的收了,又悄悄告訴他,“司空,我跟你說,這些日子你們出入都要小心些。”
司空頓時警覺,“怎么了”
金來撓撓頭,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才悄悄說道“你也知道,兄弟做的活兒就是到處跑的,總之就是最近不太平護鏢的銀子都漲價了。”
司空遲疑了一下,“是因為興元府在打仗嗎”
“不全是。”金來就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了,他畢竟不是在官府里做事,很多消息也不知道,只是憑著走南闖北的經驗敏銳地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司空就不再追問了,他猜測西京城里的地下幫派或許也與造反的廣平王有些聯系。興元府在打仗,這些地下幫派在后方免不了也要搞出一些動靜來。
“我曉得了。”司空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小心些。”
兩個人互相囑咐一番,各自回去了。
司空回了衙門,先找陳榮去對賬,將剩余的五兩銀子和一堆銅錢交了回去,又寫了一張消費明細交給他做憑證,“給了春江樓的跑堂、牽線的兄弟每人二兩銀子,喝茶吃點心花了二十多個銅板。臨出門還打賞了茶館的伙計十個銅板。”
陳原禮說買消息的錢都是鳳隨的私房,司空覺得有必要跟陳榮做一個交接,要不然稀里糊涂地花了幾兩銀子,好多事該說不清了。
陳榮聽著司空的匯報,目光有些奇異的打量這個青年,最后也只是一笑,在賬本上做了一筆記錄。
他什么也沒說,司空就以為鳳隨手下辦事一貫都是這樣的風格。
結果等他回去跟陳原禮一說,陳原禮立刻哇哇叫著把他按在桌子上暴揍了一頓。
揍到一半兒的時候,隔壁班房里的徐嚴和羅松聽見動靜跑過來拉架。徐嚴一向跟司空親厚,羅松雖然有些看不上司空心眼多,但還是覺得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兄弟,真要是打的過了火就不合適了。
陳原禮被徐嚴從背后抱住,一邊掙扎,一邊悲憤地控訴,“你們還攔著我知道這臭小子干了什么好事兒嗎”
司空拽一拽被他扯亂了的衣襟,滿臉的莫名其妙,十分無辜的望著這幾個人,“我我干啥了”
竟然惹得陳原禮要滅口了
陳原禮叉著腰,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個臭小子他,他把剩下的五兩銀子又退給老陳了”
徐嚴和羅松長大了嘴巴,一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