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危安趴在窗口一動不動,疼痛和瘙癢無時不刻不在每一寸皮膚發生,他仿佛感受不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上不斷滲出絲絲混濁的血液,散發著惡臭,眉毛和睫毛都脫落了,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亮若星辰,沒有一絲感情。
他已經趴在這里十分鐘了,對于每時每刻都要更換地方的他來說,十分鐘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時間,在神識能夠觸碰到的最遠處,他看見了偷偷摸摸靠近的雇傭兵,腰間插著手槍,大腿處綁著匕首,帶著安全頭盔,冰冷的沖鋒槍散發著幽幽冷光,不是一個人,足足有一隊人,八個。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只是懷疑他在這棟大樓里面,并不能肯定。
收回目光看向張天賜,突然眼神一縮,因為角度的問題,他只能看見辦公室里面大隊長,而看不見辦公桌后面的人,他本來想隨便殺一個人就走,不管是誰,能夠進入辦公室的人,肯定身份不簡單,后來想想,冒了這么大風險,如果只是殺了一個小嘍啰,未免有些劃不來,辦公桌后面的人身份一定更高,秉著這個想法,他一直在尋找機會,而現在機會來了。
張天賜是從部隊轉過來的,一直保留著部隊的良好習慣,不過那是從前。現在畢竟不在部隊,環境不同,自律性就差了點,這兩年,身體發福,站得沒那么挺直了,肚子也突出來了,以前坐一上午,背脊都不會彎曲,而現在半個小時不多,脊椎骨就隱隱作痛了,隨意地靠在老板椅上。大隊長是他的心腹,所以不必在他面前裝的那么嚴肅。
“是”大隊長大聲道,一個標準的敬禮。就在他轉身之際,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襲了過來,在一瞬間他就判斷出來了,危機不是沖著他的,而是沖著張天賜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猙獰,幾乎是吼出來一般“局長小心”
身體炮彈般射了過去,腳下,堅硬的花崗巖鋪成的地板炸開,蜘蛛網般的裂縫朝著四面延伸,布滿整個房間,此人的爆發之強,驚世駭俗。
大隊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晚了一步,子彈從他的手腕一穿而過,射中了張天賜,從左邊的太陽穴射進去,從右邊的太陽穴穿出來,子彈的力道并未減少多少,射入了對面的墻壁,消失不見。張天賜保持著疲憊而無奈的表情慢慢凝固。
死亡來的太快,他還未感受到痛苦就死了。
“局長”大隊長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幾次想要摸一下張天賜的尸體,還未碰到馬上又縮回來了,從彈孔的痕跡分析,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屬于特制的子彈,增強了穿透力,效果和穿甲彈類似,這種子彈對付人類,簡直就是浪費,除非射中要害,否則子彈會一穿而過,就殺傷力來講,反而不如一般的子彈,如果用來對付喪尸或者怪物,這種子彈能夠起到很大的作用。
結合子彈的力量和遲來的槍響,他瞬間就猜測到暗殺者的身份,劉危安被他們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把局長給暗殺了,無盡的憤怒和恥辱像火焰燃燒著他的心,他已經忘記了手臂上的傷口,發出一聲不死人類的咆哮。
“劉危安,不把你抓捕歸案,我就自絕張局長的墳前。”
劉危安并不清楚他的殺死的人的身份,唯一知道的就是身份不低,開完一槍之后,他就收起了槍離開,他走的是電梯通道,電梯在很久之前就遭到破壞不能用了,也沒人來修,不過這難不倒習慣了使用消防水管的劉危安,從容從地下室出來,而那些聽到槍響沖入大樓的人,抓破頭皮也沒發現他的蹤跡。
刺耳的警報全城響起,呼嘯的警察隨處可見,封鎖了每一個路口,所有的交通全部管制,不少做過惡的傭兵團大驚失色,以為秋后算賬,慌忙找地方隱藏,后來才發現是抓一個通緝犯,劉危安,虛驚一場,后怕之后卻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