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胡惟庸難道就這么算了嗎顯然是不會的。對于胡惟庸這樣讀過書的人,王大虎天生有種敬畏,他認為胡惟庸一定還有后手,或者說一定還有著自己想不到的方法來說服陸山民。說不定在自己麻痹大意之時,對方就來個出其不意,那自己這些年的奮斗也將付諸東流,這是王大虎絕對接受不了的事情。這些年,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王大虎有著自己的信條。任他看起來多么值得信任,我只相信自己,管他什么樣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他不許任何哪怕只有一絲火苗的危險存在。
阮玉離開了玫瑰酒吧,她的離開并沒有引起過多人的注意,到酒吧上班的女孩兒,大多都是抱著傍大款的目的,在大家看來,既然已經成功傍到了一個富二代,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唐飛徹底投入到了保安經理的角色之中,酒吧并不是經常就有人無故鬧事,更多的時間,唐飛就坐在二樓,一雙虎目淡淡的巡視自己的領地。剛開始的時候,面對酒吧員工和一些客人的恭維還有些不自在,現在早已能夠淡然的接受。對于那些有意無意向自己拋媚眼的酒吧女孩兒,如果看得順眼,也不介意帶到辦公室一時風流。他很享受這種權力帶來的高高在上的感覺。但他天生是一頭猛虎,并沒有被眼前愜意的生活消磨了意志,嘗到權力的甜頭,暢想著更大的權力。
兜里的電話響起,唐飛掏出手機,是王大虎的電話,唐飛不禁眉頭微皺,作為一個酒吧的保安經理,按理說會與李浩和王超那樣經常與王大虎溝通,但他這個保安經理有些特殊,與王大虎溝通的機會少了很多,雖然每次王大虎見到他都笑臉盈盈,但唐飛很清楚,那只是大虎哥習慣性的笑容而已。
當得知左丘是天京大學的畢業的高材生,張麗的震驚一點不亞于陸山民。她上過大學,比陸山民更清楚天京大學意味著什么,那是所有高考生頂禮膜拜的地方,是無數高考生望洋興嘆的地方。陸山民曾經說張麗他們這樣的大學生是天之驕子,對于張麗來說,左丘那樣的人才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左丘的學歷和他如今的落魄,讓陸山民和張麗都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接下來幾天,有意無意之間,才對左丘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從過政,經過商,見過達官顯貴,混過升斗小民,我還是我”。這是左丘對他自己人生和心路的總結,特別是最后四個字,他的語氣特別重,特別豪邁。這開場第一句就讓陸山民和張麗震驚不已,如果左丘沒說謊,真的只有三十歲的話,那短短三十年能有這么多起伏跌宕的經歷,不得不讓人嘆為觀止。至于為什么從過政,又辭職經了商,左丘并沒有具體說,陸山民和張麗也不得而知。
左丘對寫作充滿了激情,對自己的作品無比自信。他說這個時代的文學作品用詞豐富,仿佛那些作者躺在搖籃里就已經閱古讀今,卻沒能告訴讀者什么新鮮的東西。他認為他們知道得太多,反而顯得膚淺。他認為他自己是一位更熾情的濟慈或者更一塵不染的雪萊,距社會真相更近,曉人性本質更真。不過這個時候陸山民并不知道濟慈和雪萊是誰,直到幾年后回想起這次談話,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比濟慈更熱情,比雪萊更純粹。
左丘還說他是一個苦行主義者,這一點陸山民倒是很能理解,因為他那一身邋里邋遢打扮就是最好的例證。他還說寫作是他最大的愛好,愿意為之絞盡腦汁,孜孜終身。他把寫作當作了樂趣,甚至是當作了生活,他認為作為作家,應該沉浸在寫作本身的樂趣之中,從郁積在他心頭的思想的發泄中取得寫書的報酬;對于其他一切都不應該介意,作品成功或失敗,受到稱譽或是詆毀,都應該淡然處之。作家的樹碑立傳,不需要別人的吹捧,歸根結底還是要作品來說話,至于這部作品什么時候能開口說話,是一年,十年,還是百年,那就不是現在的他該考慮的問題了。
重新認識了左丘,張麗受到莫大的感觸,不過對于陸山民來說,并沒有多大不同。當左丘滔滔不絕講完他自以為是的真理之后。陸山民說了一句大跌氣氛的話,氣得左丘從沙發上直接蹦到茶幾上。
“我覺得你的書沒你說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