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可以開胃,是報紙上已說過的事情,但落在生活中,卻還是不自覺感嘆其的神奇,諸掌柜道,“這辣醬相當的下飯,回味無窮,確實超出了市場上如今售賣得多的醢菹。只不知道炮制起來是否費時,而一次又能出產幾斤呢”
這些是郝太太來之前便已經想好的,此時便如實告知,道,“若是原料都有,鍋灶也有,那么一日熬個兩三大鍋,幾十斤是不成問題的。不過此物費油,本錢必定是比原有的那些要更高。”
“這是自然的”諸掌柜對于定價的主張和張宗子不謀而合,“若只是一天幾十斤,我這里都能包銷掉,這東西油多,可以久儲,做路菜也好,平日里做菜調味也罷,都是有用場的。一斤一百五十文大宗出貨的話,少于一百五十文也是不像話的。”
他并沒有過問詳細的成本,這要靠郝太太自家去算,郝太太掃盲班畢業,算數是做得來的,一聽說一斤一百五十文,頓時喜上眉梢,又道,“這會否高了諸掌柜萬勿看在張少爺面子上,做折本生意”
諸掌柜笑道,“哪里話來郝太太,你且看今日的報價單罷”
說著,正好將手里的報價單送到郝太太面前,指點著說道,“今日的油鹽醬醋,報價都在上頭,除了鹽以外,只看這油,一斤便要六十文,油多的醬,如何能不貴呢”
“再看這醬油,也要十七八文一斤,這還是云縣這里,什么東西都便宜,郝太太這個醬,又有油,又有面醬、豆豉醬做底,還有辣椒辣椒也不便宜呢,一斤要五文,若是曬成干,一斤要十文,這里都是本錢,還有海帶泡水,海帶干也要錢呀”
實際上郝太太的本錢,應該是所有原材料加在一起,按配比來計本,只是這些原料,一般都是每日里買一些,價錢隨行就市,很不容易算得清楚,此時從報價單上看了各樣原材料的價錢,在心底姑且按這些價格計算了一番,便道,“如此,我一斤辣醬的本錢在四十文左右呀原來我兒一個月要吃四十文的醬”
她還有些習慣的心疼這個價格,若是放在從前敘州那里,自然是很不能接受的,那是連一文錢都要省著花的日子。可在買活軍這里,似乎又很無謂了,郝六哥一個月大概能賺九百文的工資呢,而郝家人上工都能吃一頓食堂,這一頓是盡量吃飽的,回家吃的那一頓,往往就是辣醬佐餐,因為來時已是深秋,綠葉菜很快便沒有了,便炒個雪里紅腌菜,或者是炒個土豆絲,配著稠粥,辣醬拌上小咸菜,郝六哥肚量大,再吃兩個便宜的雜面饃饃,便是相當不錯的一頓了。
“本錢都要四十文了,郝太太還要費人工去買菜呢。”諸掌柜斷言,“一斤一百五十文是不貴的,這樣上等的醬料,賣五十文也好,賣兩百文也好,客人根本都不在乎,甚至于賣得太便宜了,他還覺得這貨太便宜了,配不上他的架子哩”
“您若是情愿自己勞動,再去雇兩個小工來,我這里一日三十斤包銷,那是決計沒有一點差池的。若是您不想這樣費事兒,那么或者也能和我們合股您只管出方子,看著小工做事,嘗嘗出品的風味,別的事一概不管,便坐收三成的利,每年冬月結算,半點不會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