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東西砸落在附近的聲音有些唐突,季淮安長久養成的警惕戒備使他壓下諸般念頭,瞬間抬頭盯著焊了鐵網的窗戶,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視線與聽覺上,不放過絲毫動靜。
他的回憶碎片被不知道什么東西入侵了
本該7天的cd,為了查清異常源頭,他用其它手段壓制到了3天。但這個回憶碎片恰巧是與她接觸最少的,等她帶著老師過來把鐵門打開,回憶碎片也就結束了。
如果異常出在她身上,那么這一次幾乎注定要無疾而返。
下一回,要很久。
即便如此,在等待十來秒沒有聽到第二聲動靜,季淮安還是從地上起來,放輕步伐緩慢地靠近窗戶。小學一年級的他身高正好比一米高的窗沿高半個頭,為了能看見更大范圍,他雙手擱在窗沿上,踮著腳冷靜透過玻璃張望。
這間雜物間中間是小草坪,對面也是教室。一直到他踮得腳酸,也沒看見可疑的人與第二聲動靜。
反倒窗沿上一層厚灰被他吸進不少。
收回手,季淮安背靠著墻壁,視線落在灰撲撲能看見不少凌亂腳印的地面,目無波瀾抿著唇。
或許是已經習慣這種失望與等待,如果這一次異常沒有出現,那只能下次再嘗試。季淮安仰頭看著在空氣里暢游的灰塵顆粒,他曾問在十幾年前問過恐怖直播間。
被告知海藍星沒有她的蹤跡,不論是生或是死。
她是突然無預兆失蹤的。
或許有一天,也會突然無預兆地回來,可這種信念被時間積壓在了最底下。他情感上的微弱期盼,或是被時間,或是被理智一次又一次碾碎,甚至于衍生出了自我防御性質的慣性否定。
比起她回來了最終發現沒回來,季淮安更傾向于是回憶碎片出現了異常或是被入侵了。
在她真的回來前,他必須要確保自己狀態良好。
他要迎接她,而不是為她增添麻煩。
在灰塵垂落下,季淮安眨了下眼。遠離這個鐵門,走到之前位置坐下,耐心等待這個回憶碎片的結束。
在季淮安大腦放空時,像是鎖芯在轉動的細微動靜透過鐵門傳了進來。他思緒回籠偏頭看向鐵門,他沒有聽到那由遠到近的哭腔與老師安撫聲音
就在季淮安推測間,鐵門外,趙如眉手里拿著鑰匙,已經把掛在鎖鼻上的大鎖打開。拿下這個沉甸甸的大鎖,她揭開鎖扣,重新將大鎖掛在鎖鼻上,把門推開一條縫探著腦袋往里面看。
她這一眼恰好與靠墻而坐,臉埋在膝蓋里只露出干凈額頭跟眼睛小男孩對上視線,他清澈眸色顯得有些怔然。趙如眉沒說話,確認他在里面,又連忙收回視線把門稍稍拉上一點,但還是留了一條小縫。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冷靜一下,聽我說完好不好”小孩稚嫩清脆聲線里帶了一點不明顯的嘶啞。
趙如眉想到上次季淮安在她開口詢問后,因過于震驚而直接讓回憶碎片崩潰。她是真的擔心話說到一半,他又因情緒波動太大,導致回憶碎片再度崩潰。
她有太多想說的了。
至少至少讓她有機會告訴小安,他找了很久,突然消失自己,已經平安回來了。
雜物間里面沒有傳出聲音,趙如眉說完等了大約十來秒,看著陳舊的鐵門才再度開口“我今天早上七點,通過網表的新聞還有冬科會大群里的聊天記錄,得知阿薩基的毒丨品加工廠被炸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