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步子越發快了,他所前往之處,正是那城主府。然而他才剛越過一個巷口,卻倏然他停下了步子。
在墻角處,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又隱隱約約的有一絲毒腥之氣。
不對,很是不對。
凡人地界的城池中,緣何會有如此之多的毒蟲
思及此,葉殊步子一轉,已朝著窸窣聲響處行去。
果不其然,待離得近了,他便瞧見數只毒蜘蛛正順著墻角爬行,在其身后,還有蜈蚣蝎子等物,一個個渾身漆黑,顯然是劇毒無比。
這些毒蟲四處游走,張牙舞爪,似乎正在搜尋。
突然間,這些毒蟲仿佛嗅到了什么似的,快速朝著一個黑漆漆的巷子爬去。
葉殊依從心意,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巷子里有些臟亂,在封死的角落處放著幾個裝滿了臟污的竹筐,每一個竹筐都頗大,每一日裝滿臟物后,都會在次日被人收走倒掉。
那些毒蟲正是朝著這竹筐爬去,而葉殊在此時,亦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正從其中一個竹筐里傳出來他心里一動,一道法力打過去,就將那已然堪堪爬到竹筐之上的毒蟲們盡數殺死。
隨后葉殊來到那竹筐前,將上頭的幾樣大件雜物丟開,朝里面一看
在那竹筐內,就蜷縮著一名少年,他體魄頗好,面貌俊朗,但一臉蒼白,身上并不見多少傷口,卻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恐怕再過不得一時半刻,便會死在此處了。
這少年葉殊再熟悉不過他不是晏長瀾又是誰
葉殊萬不能想到,前幾日還意氣風發的晏長瀾,今晚便成了如此模樣。晏城主在何處晏長瀾為何受如此重傷葉殊眉頭緊皺,迅速捏了晏長瀾脈門。
這一看他有發覺,晏長瀾體內經脈俱斷,武功盡廢,日后怕是還會落得殘疾下手之人,當真毒辣。
但震驚葉殊的卻非是此事,而是晏長瀾體內尚且含有一絲極淡的法力氣息。不過那人也不曾將法力打入晏長瀾的體內,那一絲法力氣息,似乎是那人在出掌廢掉晏長瀾時,稍微運用了些許法力沾染上的。
能運用法力者,必為修士。
葉殊心里一凜。
他不知那陌生修士境界如何,也不知發生何事,為安全計,便不能貿然在此逗留。于是他立即將晏長瀾自竹筐里抱出來,又耗費兩縷法力,為兩人使了隱身術,旋即再用一縷法力施展疾風術,便迅速沖出了這鳴山城去
待回到山中,葉殊也不敢怠慢,將晏長瀾放置在自家床榻之上,便匆匆忙碌起來。
這個粗陋的小陣,對于葉殊而言并不十分滿意,卻是他如今能布下的最合適的陣法了。
待做完這些,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平常時,周遭皆是凡人,葉殊布陣只用些石子之類,算是稍作掩飾,可如今似乎有修行中人來此,自然不能如此敷衍。
玉瓶于他而言本是有用,但事急從權,現下也只好先砸碎了做那引陣之物了不論如何,玉石比起石子來,總是合用得多。
陣起后,好似有一陣微風吹拂過去。
此刻若是有人自上方朝下看,便連那茅屋也瞧不見了。四周左右,也皆是如此。
做完這些,葉殊才走回屋內,看向榻上的晏長瀾,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