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在二人間一蕩,看得出白小侍所言不虛,至少不是有意栽贓。而席初的臉色已不大好,若她再追問下去,只怕他又要如驚弓之鳥一般謝罪,無形中會讓自己處于弱勢。
她暗自想了想,覺得或許真像席初所說,他本想拉白小侍一把,結果卻一不小心把他推了下去
虞謠緩了一息,神情溫和地看著白小侍“你遇此險情,朕必定會還你個公道。但席貴君在朕身邊十年,朕不能只因你幾句話就怪罪他。此事便交給素冠去查,查出結果朕一定秉公處置,好不好”
白小侍薄唇翕動“陛下不信臣侍”
“朕信。”虞謠莞爾,“但查案是要看證據的,不能只憑朕信。你放心,素冠辦事一貫妥帖,不會偏袒哪一個。你給朕一些時間,行么”
白小侍躊躇再三,勉強點了點頭“臣侍聽陛下的。”
虞謠舒氣一哂“好好歇息。”
白小侍又點點頭,乖乖地自己攏了攏被子,虞謠站起身“朕改日再來看你啊。”
白小侍輕聲說“恭送陛下。”
虞謠向席初遞了個眼色,就向外走去。剛走出院門,背后響起衛珂的聲音“陛下”
虞謠駐足,無心回頭,衛珂憤然“昨日臣侍氣惱之下失手打了席貴君,陛下收了臣侍的宮權,臣侍不敢辯駁。但今日席貴君確有嫌隙在身,便是尚未查明也當先行禁足,陛下如此一味偏袒,讓六宮如何心安”
虞謠聽罷,悠悠轉過身,打量起衛珂來。
她這才發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很討厭衛珂了。
她揚音笑了聲“你這是怪朕處事不公好,朕可以公平。”
她緩步上前,近到與衛珂之間只余半步,美眸清清冷冷地睇視著他“上次席玥打了你弟弟、席貴君打了你,朕罰他在鳳鳴殿里跪了一夜,宮正司還記了杖責二十。如今這事你若非要論個公平”她笑容嫣然,“那記賬的杖責二十朕不提了,你也去鳳鳴殿跪上一夜,咱們再論別的,如何”
衛珂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這樣說。驚吸了口涼氣,不甘地爭辯“陛下已收了臣侍的宮權,還禁足了臣侍”
“收了你的宮權是因為你不配執掌六宮,嘖禁足倒是個責罰。”她忖度一瞬,和和氣氣地又笑起來,“那朕愿意免了你的禁足,你可愿來鳳鳴殿跪上一夜”
“臣侍”衛珂火氣沖腦,一時真想說“臣侍愿意”。但在對上她眼中凌光的一剎,他終是清醒了。
若他真去,只會愈發觸怒天威。況且事情若傳出去,鬧得六宮皆知,他就更加顏面掃地。
虞謠淡看著他神色的變化,心下輕笑,復又悠然啟唇“所以啊,朕只是禁你的足,是為你好。”
語畢垂眸“謝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