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主意,我會處理。”傅泊冬說。
和對門的一比,新換的門看起來是那么格格不入,和滿是廣告涂鴉的墻壁也極不相稱。
傅泊冬還是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捻著煙問“你決定好了嗎。”
瞿新姜哪里敢把門關上,生怕這門一關,傅泊冬就要發瘋。
關起門發瘋,她跑都跑不了。
傅泊冬的模樣看起來冷靜得過了頭,姿態又很自得閑散,過于正常,就顯得很反常。
瞿新姜倒是沒有聽到催促,傅泊冬果然如剛才所言,會給足她考慮的時間。
她猶猶豫豫地投去一眼,虛虛倚著門,手就背在身后,確保傅泊冬一生氣,她可以推門就跑。
和幼時比起來,傅泊冬的耐心確實長進了許多。
面對傅泊冬的時候,瞿新姜有時候懷疑,四年多過去,是不是只有自己沒有長進。
林珍珍是在這時候回來的,大概是在翻找鑰匙,包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瞿新姜偏過頭,看見林珍珍在樓梯下往上走。
快要到門前了,林珍珍才找到鑰匙,一抬頭就看見了瞿新姜。她愣了一陣,接著遲疑地盯向自家的門,這門怎么看怎么陌生。
瞿新姜神色很緊張。
林珍珍訝異“你回來了呀,這是咱家的門嗎,怎么變了個樣。”
瞿新姜壓著聲說“剛換了門,我鑰匙丟了。”
林珍珍走到門前,見慣了瞿新姜大手大腳花錢的樣子,對此并不驚訝,但不免有些郁悶,“鑰匙丟了重新配一把就好,哪里用得著換門,換這門多貴啊。”話音剛落,她看見了屋里坐著的人,頓時成了啞巴。
屋里,傅泊冬很淡地笑了,頭微微一點,是在問好。
林珍珍看了傅泊冬,又回頭看瞿新姜,明白了過來,“門是傅”話音驟頓,突然不知要如何稱呼。
兩秒后,她干巴巴說“是傅總的主意”
傅泊冬頷首,“這樣安全,丟了鑰匙也不用提心吊膽,是不是”
“是。”林珍珍繃著臉點頭。
傅泊冬站起身,抬手拉了拉外套,對瞿新姜一抬下頜,“走嗎。”
瞿新姜抿著唇沖林珍珍眨了一下眼,然后跟著走了。
林珍珍連忙問“去、去哪啊”
傅泊冬下樓,“去我那,這三個月你費心了。”
說得好像是,把出走的小孩接回家,極其自然,又不容拒絕。
林珍珍心中警鈴大響,“姜姜是我朋友,我們從初中起就認識,怎么能說是費心,倒是傅總,和姜姜似乎也不是那么熟,哪里好麻煩您。”
傅泊冬腳步一頓,明明站在老舊的樓梯間里,卻仍是金貴萬分,嘴角微揚,“覃傅兩家是世交,我和她也理應如此。”
林珍珍被堵得不知道從何反駁,覃傅兩家的交情,圈里誰都知道,盡管她只是在圈子的邊緣,短暫地混了一下。
過了一會,她收到了瞿新姜發來的信息,是新門鎖的密碼。
跟著上了車的人這會兒正摳著指甲,貼著車門拘束地坐著。
瞿新姜心跳飛快,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個什么玩意,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被傅泊冬睨上一眼,她就怕了,怕了就靜默無言地應允了。
這種低微,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在文肅星和宗燁面前,她尚且還能找機會泄憤,可在傅泊冬這,她好像連生氣都得悄悄的。
悄悄轉動眼珠子,她看見傅泊冬身側放著一個黑色的密碼箱,像是用來裝什么重要物件的。
傅泊冬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打開了箱子,從里面拿出了一份紙質材料,不算厚重,但遠遠看過去字密密麻麻的。
瞿新姜回避目光,省得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傅泊冬翻看了一會,又把東西放回了箱子里,淡聲說“這可不是我逼你的,我問你走不走,你就跟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