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擺弄著手機,想把它架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上,擺放時離鏡頭很近。
她的眼睛總是很濕潤,擺弄手機時露出一截手臂,在冷色的燈光下,手臂白得像屋檐上塌落的雪。
公屏上總是會出現很多好壞不一的評價,因為她的漂亮太過荏弱,好像沒有棱角。
「為什么不唱歌」
瞿新姜一愣,眸光好似游離,“會吵著人,她在工作。”
「什么人,對象嗎。」
瞿新姜連忙搖頭,“不是,沒有對象。”
「今天你看起來不太高興,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房間看起來和平時的不一樣,沒有在家嗎。」
“沒有在家,所以需要安靜。”瞿新姜就連呼吸聲也被收進耳麥里,“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有一點擔心別人會不開心。”
一些粉絲耐心十足地在公屏上和她打字聊天。
「你可以去安慰一下你擔心的人啊。」
“可我不會安慰人。”
「安慰的話,話不用太多,或許一個擁抱就很好。」
瞿新姜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們說話,兩個小時后,她關了直播,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
書房的門是掩著的,她伸出一根手指,輕碰著推開了一條縫。
房里沒有人,傅泊冬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的工作。
瞿新姜知道傅泊冬的房間在哪里,于是心跳如雷地轉身,一步步朝那間給她夢魘的房走去,最后停在了門前。
她抬起手,想敲門,卻不敢。
僅僅是站在這里,已經讓她覺得窒息,好似脖子上又覆上了一只手。
瞿新姜寒毛直立,甚至想要轉身逃走,思緒被分裂成兩半,她的肢體好像也被拉扯著。
終于,她還是敲了門。
敲第一下的時候,屋子好似沒有動靜。
她又壯著膽敲了兩下,繼而又敲兩下。
傅泊冬在門里問,“什么事。”
隔著一扇門和不知道多遠的距離,傅泊冬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
“是我。”瞿新姜喉頭發緊地說。
“”
門里保持著沉默。
大概過了一分鐘,瞿新姜又說“你在忙嗎。”
“有什么事在門外說。”傅泊冬的聲音過于含糊,掩蓋原本的冷漠。
瞿新姜氣息微急,“我想和你當面說。”
里邊的人又沉默了許久,才說“你可以開門進來,門沒有鎖。”
于是瞿新姜開門進去,只見傅泊冬換上了睡袍,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緩慢地捻滅了一根煙。
傅泊冬緊皺著眉頭,睡袍下的胸膛起伏著,在暖氣開得過高的房子里,鬢發汗濕著貼在頰邊。她好似在忍受什么,捏著煙的手微微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