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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新姜不由得抬頭,心神有點恍惚,還惦記著在外面時,林珍珍那些坦率真誠的話。
可在進門后,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拉了回來,全回到了傅泊冬身上。
傅泊冬站在樓上,身微微往前傾斜,也許因為她有時候太瘋了,讓瞿新姜覺得她想往下跳。
瞿新姜下意識走近,萌生出一種想要接住傅泊冬的想法。
但傅泊冬只是在樓上很平靜地問她“劉姨說你的朋友過來了,是林珍珍嗎。”
“嗯。”瞿新姜應了一聲。
傅泊冬屈起手肘,小臂抵在欄桿上,“聊了什么,她還特地跑過來一趟。”
瞿新姜抬著頭直勾勾地看她,然后搖了一下頭。
傅泊冬的神色很奇怪,像是好奇,卻又強忍著,她靜靜站著的時候,看起來有點落寞。
“你想回去和她一起住嗎。”
也不知道是什么給了傅泊冬這樣的想法,瞿新姜仰著頭說“她可能要搬家了,搬到一個離公司近一點的地方,她”
微微一頓,她又接著說“讓我幫著謝謝你。”
傅泊冬揚了一下嘴角,神色還是不太好看,“沒什么,不用謝我。”
一頓,她又說“謝你就好了。”
瞿新姜頓時有點別扭,就好像真的只她一句話,傅泊冬就會做點什么。她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縮,把袖口攥著,“你不是在工作嗎,怎么從書房出來了。”
傅泊冬竟然沉默了很久,目光始終沒有從瞿新姜身上移開,模樣還是精明的,總是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可是現在,她的目光不是那么的篤定。
“我在書房看見你出門,你沒讓保安把林珍珍請進來,就這么出去了,我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
一人站在樓上,一人在樓下,高度差過于明顯,很容易讓人覺得憋悶委屈。
瞿新姜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因為傅泊冬站得太高了,如果聲音太小,傅泊冬也許會聽不清。
“我剛來的時候,劉姨告訴我,你不喜歡請外人到家里做客,也不喜歡別人的東西在屋里逗留太久。”
稍稍一頓,瞿新姜眼睫扇動,底下的眸子潤如水洗,“所以我沒有把珍珍帶回來,我怕你會感到不舒服。”
就算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到后面,她的話音也越來越輕。
傅泊冬側著耳很認真地聽,隨后語調平平地重復,“你怕我會感到不舒服。”
瞿新姜有點猶豫,“不能讓病情加重。”
傅泊冬笑了,也許是她總是在重復地給傳遞瞿新姜自己想治病的訊息,以至于瞿新姜也很關心她的病癮。
樓下,瞿新姜仰著頭且還認真解釋的模樣太乖巧了,讓傅泊冬的心很軟。
傅泊冬覺得自己不應該不舒服,瞿新姜從來不是她的皮影人,有想法有決斷,所以也得有正常的社交,得有一些朋友,這只是和朋友的正常互動罷了。
“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傅泊冬狀似輕松地說。
瞿新姜悶悶地應了一聲。
傅泊冬轉身,披散在身后的頭發微微一晃,看似是要回房。
眼看著傅泊冬就要消失在視線中,瞿新姜匆忙邁出一步,“今晚”
她吞咽了一下,又接著說“不用幫你嗎。”
傅泊冬停步,半張冷艷的臉側了過來,鼻梁精致好看,“再說吧,工作還沒有完成。”
也就是說,傅泊冬放下了手邊的工作,站在樓上荒廢著時間,似乎單單是為了等她回來,瞿新姜想。
傅泊冬說完就進了書房,門沒有完全合上,只是虛虛掩著,明顯留了一條縫。
這么一道縫隙留給瞿新姜太多的遐想,她覺得傅泊冬是想她進去。
可是傅泊冬還要工作,她不想打擾,所以放輕了腳步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房后,瞿新姜看了一眼時間,這時候林珍珍應該上高架橋了。
在劉姨把車鑰匙舉起來的時候,瞿新姜特地多看了一眼,認出是傅泊冬常開的那一輛車。
她后知后覺,劉姨不會擅自拿傅泊冬的鑰匙,自作主張送林珍珍回去,這也許還是傅泊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