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有這樣的高人呀,就是打聽也不知道上哪打聽去。”
“說的是呀,要是在老家還好說,找人一問就能問出來。”
一說起老家王英想起來她去算命時的那個瞎子,她捏著針想了想,“娘,我覺得曉霞娘家那個瞎子算得就怪準,對了,當時他還說了,說咱可可三年里有一個機會能找著,要是錯過這個三年,就得等下一個三年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孫秀芳直接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咱可快點回來吧。”
這件事一直像一座大山壓在大家的心頭,別看誰都不提,不代表心里不想,從算完命,王英不再像往常那樣整日里心惶惶的,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里,前方突然亮起一盞指路明燈,讓她的心里也有了盼頭,三年,現在已經兩年多了,孩子快回來了吧。
去年家人搓麻花,光顧著忙生意了,過年他們也沒回老家,現在沒有生意可忙,孫秀芳還挺想老家的,再說了老家還有四個兒子呢,這兩年也不知道什么情況,有說親的沒有這幾個孩子也真是的,信也寫的不勤,一年就寫二三封信,里面也寫不了幾句話,這兒想娘和娘想兒還真不是一回事,孫秀芳想到這里,試探著說道“不然這樣,咱去年就沒回老家,要是這邊實在找不到本事大的高人,咱等年底回老家吧,你再去找那個大師,讓他好好給咱算一算。”
“行啊。”王英好久沒見父母親了,她也想回老家看看。
都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娘倆個打算的挺好,沒想到,算命的自己送上門來了。
丁二麻子有一門家傳的手藝,就是打卦、算命、看風水,最早一家人全指著他的這點手藝吃飯,后來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他這屬于應該被打倒的范疇,只好縮著腦袋老實了好幾年,這兩年風聲不緊,但生意也不多,他要是坐等生意上門,一家人得餓死,丁二麻子有時候就主動出擊,專門到人員居住區溜達,希望能接點活。
乍一看上去,丁二麻子很有些仙風道骨,他身體細瘦,著白棉布對襟直衲,扣子是老式的手制盤扣,肩膀處還背著一個老式的褡褳,頭發與胡須俱已花白,一縷長髯掛著下頜,就是臉盤不太好看,因為小時候出水痘落下了一臉的坑。
丁二麻子出門從來沒有明確的目的地,而是信馬由韁走哪是哪,今天他走了很久,累得口渴難耐,正巧走到了機筑處的家屬院。
石大勇今天輪休,吃過飯后就在院子里教兒子走路,石念剛扎巴扎巴的學會走,剛會走恨不得要跑,載著腦袋往前拱,隨時都有可能摔到地上,石大勇彎著腰架著兒子的小胳膊跟著跑了一會兒就累得腰疼,他回屋找了一條圍巾系在兒子腋下,手里捏著另一頭,溜小狗似的溜兒子。
王英和孫秀芳兩人則坐在屋檐下,孫秀芳納鞋底,王英給婆婆做衣服。
既然與兒媳婦商量好了年底回老家,孫秀芳做鞋做的更勤了,但凡有點空,她手里準是握著鞋底子。
丁二麻子進院,在進門的第一家門口側耳一聽,聽見里面嘻嘻哈哈的說話聲,有人,那就好,他屈起手指敲敲門,準備找點水喝。
“誰呀”石大勇以為是院里的嫂子來找王英聊天,他牽著石念往門口走,打開門一看,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不認識,忙客氣得問道“師傅,你找誰”
“同志,我來找口水喝。”丁二麻子捻著長髯微笑,目光卻不動聲色的將整個院落打量個遍,當他看到王英受傷的左腳和墻邊靠著的雙拐時,心里頓時有底了今天的第一單生意就從這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