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懵逼又被那位陌生人瞥過來的兇意眼神嚇得僵住,亂步從我身后趴在我肩膀上,發出一陣笑聲,然后捏住我臉肉的手輕輕用力,我就側臉轉向他。
溫熱的吻落在耳廓,接著是臉,帶著安撫意味。
亂步的聲音直直鉆進耳朵“沒人能傷害你,清桃你怕什么。”
我回神,干巴巴道“他是誰”
亂步好像有問必答“中原中也。”
“誰”
我沒從我的記憶中找出這號人物。
亂步接下來的話就簡單明了多了“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哦。”
雖然不了解黑手黨的內部階層,但干部什么的應該很危險吧喂
“沒事沒事,”亂步拍拍我腦袋,“因為桃醬很脆弱,所以被保護得很好。”
我“”
我想起這一年來依稀了解到的知識。
比如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并不對付,有時候甚至對立。
比如那五棟大樓都是黑手黨的。
我轉身看他“他們在調查我”
亂步順勢從我身上起來,卻沒有離多遠,微微低頭與我對視。
他對我的問話沒有猶豫“對。”
亂步忽然遲來的感覺到不妙,他發現了自己這種行為叫做隱瞞,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我看著他“調查到什么了。”
亂步斂下神色“除了照片,姓名,學校。在橫濱就知道的東西,其余的沒有。”
他頓了頓,急急加一句“沒關系,我保護得很好。”
“”
我靜靜地盯著他幾秒,突然下了座位直直推開門出去。
“清桃”
外面的空氣冷冽凍膚,接近夜晚的氣溫更加寒冷,凍得人骨頭都在發顫。
為什么要離開我也不知道,只是眼眶熱得慌,不想被看見。
身后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我只顧低頭趕路,他追上以后似乎莫名沒敢靠近,在我一米外墜著,不遠不近,牢牢跟著。
亂步邊跟邊說話“我沒有讓他們靠近你。”
我沒說話,他也緊接著道“我隱瞞是因為因為”
他胡亂講不清楚,這只貓咪一樣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的偵探慌亂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只磕磕絆絆追著。
他想說因為沒有必要,因為他認為自己能解決。
我知道他會說這個,亂步卻沒有說出口。
過馬路的紅綠燈閃著紅燈,我才剛到綠燈就亮起。
寒冷的夜晚連行人都沒有多少。
我剛要踏上斑馬線,身后追了一路的偵探終于大喊出聲“清桃你再走就要把我丟下了”
罕見的帶著一絲哭腔。
我猛然頓住,腳尖沒有碰到馬路的白色矩形。
亂步又降低聲音“你理理我。”
我盯著紅綠燈,復又低垂眸盯一眼自己的腳尖,轉過去。
偵探的帽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亂糟糟的黑發暴露在空氣里,他眼尾微紅有哭的預兆,抿唇,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轉過來了卻又都沉默下來。
我眨眨眼,才發覺自己的眼睛也包著淚,險險未落。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卻是平靜的“你過來。”
他一愣,偵探好像腦袋停止了轉動,沒辦法像平時一樣推理,只能憑借本能行動,聞言忙不迭幾步過來。
亂步停在我面前,我望著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樣子,但是亂步的模樣倒是眉眼都蔫下帶著傷心與著急。
他盯著我,忽然開口“我是錯的。”
我“”
亂步對自己的話一怔,抿唇,顯然方才是他不過腦子脫口而出的話,后面的他是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