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今日一早就讓下人將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墻院門后的各種邊邊角角的蜘蛛網全用綁著長棍的掃帚清掃干凈,半點灰塵都不能留。
待客用的主屋客廳內全都換上值錢擺件,連厚布簾子都換成新鮮的顏色。
像院子里,這幾天倒春寒該開的花還沒開,云主君一咬牙讓人從外面租借了不少暖閣里養的嬌嫩花草,只擺這么一天,回頭等人一走就得還回去。
云挽嘟囔著張包子臉,光看臉型就知道是云主君親生的。父子倆人像是一筐籠屜里蒸出來的大小包子,除了褶數不同,沒太大區別。
“爹爹可至于為了云執忙前忙后,不知道還當他是您親兒子呢,您才對他這么上心。”
云挽不高興,就為了迎接時家來提親,父親竟然這般重視。那時家娶的是云執,又不是他云挽。
云主君手指戳云挽額頭,“我說你傻你還不承認,爹爹哪里是為了云執,他也值得我上心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
云挽不懂,府里的事情向來不需要他過問,生意上更是有云主君跟云母站在前面,他什么都不需要懂,爹爹會為他安排的妥妥當當。
“今天咱們跟時家定親,多少雙眼睛在背后盯著看呢,要單單是為了為難云執丟了咱們云府的臉面,那才是真的蠢透了。”
時家被沈家退婚后便成了滿京城關注的焦點,現在不過短短幾日過去就要跟云家結親,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偷偷關注著。
云主君兩眼算計,“咱們就是要借云執的親事讓外人都看看咱們江南云府的家底,連嫁個庶子都這般重視,更何況嫡子。這樣將來你的親事只會比云執好,絕對不會比他差。”
就是落在外人嘴里,也只有夸他這個主君的好,以及給云家爭面。
要是趁這時候踩一腳云執,那才是拿臭鞋底抽自己的臉呢。
云挽像是聽明白了,眸光閃爍,高傲的抬起圓下巴說,“我自然會比他嫁的好。”
云主君見云挽雙頰飛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輕輕嘆息。
自從那日在街上偶然撞見一甲前三打馬游街,云挽的心就飛到狀元常淑身上了,感覺天底下所有女人站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一顆芳心就這么交代出去。
常家跟時家又不同,時家是時清執意要娶云執,常淑眼里可沒有他兒云挽。
這事想要辦成還得細細謀劃。
畢竟常淑跟時清比,到底是個庶女。
云挽不喜歡時清,“我聽人說今天早上她時家才把老爺子趕出去住呢,這般不孝順的人嫁給她都丟人,時父李氏定然不好相處。”
云挽撇嘴,“爹爹您不知道那個時清,被沈家退婚后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半點不討喜,現在整條街的人誰不知道她摳門又小氣。”
半點比不上狀元,常狀元光看面相就溫文爾雅,定然是個會體貼照顧夫郎的溫柔好妻主。
當然這話云挽要臉面,沒好意思跟云主君說。
他就是要拉踩時清,誰讓外人都說時清才華跟容貌都高過常淑。要他來看,時清半點都不如常淑好。
“你只能看見別人都看見的,怎么就不動腦子想想里頭的細節呢。”云主君搖頭,看著云挽,“我倒是希望時家執意要娶的人是你,若是那般,院里的花卉我定要再多擺幾倍。”
“我才不嫁她。”云挽輕哼,“她執意要娶我也不嫁。”
云主君生意場上打磨過的人,心肝比旁人都要多幾竅。他可惜這么好的人家竟然讓云執撿到便宜,等云執出嫁時可得多忽悠兩句,讓他給挽兒留點壓箱底的好東西。
忙活到日上三竿,集市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時家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