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換身華服,自信滿滿地來,結果連黎覺予的面都見不到,就被她的姘頭趕出來了。她急得齜牙咧嘴“不是說法國人最懂禮貌嗎你怎么那么粗魯。”
“我不是法國人。”林恩狠起來,連自個國籍都不認。
他面不改色地說“我是剛果的。”
掙扎中的黎昭嚇得不敢動彈,腦海中浮現不少旅途中遇到的黑人奴隸景象,好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說什么話呢你全身都是白的。”
這次林恩沒胡說八道了,而是把她拉到門外,轉身,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穿著高跟瑪麗珍鞋的黎昭被推到門口,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她伸手摸摸后脖頸的衣料,果不其然摸到昂貴的絲綢布料,此刻皺得像一條抹布。
可偏偏黎昭卻連始作俑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暗暗罵一句“可惡的黎覺予。”
“黎昭,你在此處做什么呀,怎么不進去”
一道細聲細語的女聲從黎昭耳邊響起。
她轉頭望去,發現是同班但是關系不熟絡的朋友,估計她們也是聽說報刊報紙的宣傳,再加上黎覺予名聲如雷貫耳,決定來彩妝沙龍看看即使沙龍主人是同班同學的仇人。
畢竟關系不熟,也就不用避諱那么多了。
于是黎昭眼睛一轉,決定隱瞞自己被趕出來的事實“沒有,我只是路過。”
“這樣啊。”
聽說黎昭不進去,同班同學們也不打算挽留。
她們正準備結伴進去沙龍,一探究竟,卻被僅僅是路過的黎昭攔下了。黎昭面露難色,說“你們一定要去美妝沙龍做造型嗎”
“黎昭你怎么眼眶紅紅的,發生什么事了”同班領頭的女孩,驚訝高呼起來。
這幾人和黎昭只是點頭之交,見對方悄然落淚,比起心疼更多的是慌張領頭人負責安慰,另外幾人慌忙掏出手帕,遞給黎昭擦拭眼淚。
“謝謝。”黎昭哭得梨花帶雨,當中演戲成分居多“事實上,這家沙龍主人黎覺予是我的繼姐,前段時間發過決裂新聞和家里斷絕關系。我路過此處,就是為了看看她。”
“天啊”
在場各位都聽身邊人講過決裂新聞的八卦。
但因為她們和當事人黎昭、黎覺予不熟,所以基本聽完就忘,現在被黎昭提及才想起來。
黎昭繼續說“她好好一個大小姐,開沙龍像什么樣,我是想要勸阻她的。”
“那我們能幫上什么呢”領頭女孩看不得其他女孩的眼淚“你先別哭了。”
“大家都不要去沙龍消費。”即使是那么無理的要求,黎昭總能找出一個合理溫馨的解釋,勸說對方接受“生意多難做啊,她一個小女孩怎么能做起來,早點知難而退早點回家為好。”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還在上學的大小姐們,哪能想到那么深層次的東西。
再加上這是沙龍主人繼妹的請求,幾人面面相覷后,點頭答應了。
“也行。希望你們的家人可以盡快和好如初。”
就這樣,新客還沒走進沙龍,便準備打道回府,卻不知她們背對黎昭后,黎昭眼眸深處自私的精光有多么瘆人。
“哦對了”領頭女孩想起什么,轉過身道喜“恭喜你啊,聽說中文版茶花女的歌劇門票一天內售罄了,這樣下去昭昭豈不是我們圣瑪利亞女校的歌劇明星了”
“真的嗎”
這個喜訊讓黎昭兩眼放光,轉身招來人力車,一副迫不及待回歌劇社的樣子。
幾個打道回府的女孩,則是往車隊停靠地方走,邊走邊低聲聊天。聊天內容自然和黎覺予、黎昭有關。
隊伍當中一個身姿嬌小的少女,面帶不解地詢問領頭女孩“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昭昭,說門票售罄是因為她的朋友宣稱這是瑪麗黎覺予的妹妹舉辦的歌劇會”
“這個還需要單獨說明嗎”
領頭女孩撓撓頭,心想黎昭那么關心姐姐,兩人關系應該還不錯,借用一下名氣怎么了“而且既然黎昭敢開歌劇會,又學過幾年戲曲,應該有自信和她姐姐打平手。”
“我們普通人,就不要操心她們姐妹的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