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物部夫人唇角微微勾起,這還是黎覺予第一次看到夫人的笑容,那么親切可愛,像費加羅的婚禮里的伯爵夫人。
夫人說“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侄女。”
物部家的車輛揚長而去,卷起一陣落葉旋風,在空中亂七八糟地打轉。黎覺予站在原地,右手按住心臟,目送車輛逐漸變成一個點,然后消失。
人走了,那親切熟絡的話卻印在黎覺予心中,讓她兩輩子來,難得感受到一絲親情溫暖。
正當此時,角落傳來一聲調侃味十足的男聲“清醒點,未來的歌劇之星。”
然后是噠噠噠的木屐走路聲,逐漸靠近,像是給說話聲作伴奏一樣。
“哎呀,從千葉縣到寶冢,千趕萬趕,才終于趕上了個西風頌,你的表演可真不錯啊。”
堀越旬的調侃,一下子把黎覺予從慰藉情緒中拖出來。
她轉過身來,冰塊般冷漠地說“歌劇學院是有你的情人嗎怎么有事沒事就往這邊跑”
“算是吧。”堀越旬身上還穿著歌舞伎世家的禮袍,莊重且疲憊地說,“我剛才為這位情人,謀得一個入寶冢歌劇團的機會,你說那人是不是得感激我一下。”
今年的寶冢歌劇團,只指明了一人,那就是黎覺予。
熟知內情的黎覺予冷笑一聲,諷刺回去“我可沒有你這種情人。而且,既然你看完西風頌,自然清楚我實力在線,不需要找關系走后門。”
撂下這句狠話,黎覺予轉身往學校走去,頭都不回,一副不想閑聊的模樣。
意識到對面女孩來真的,堀越旬沒辦法了,先前他因為黎覺予那句“害人手段”東想西想,直到回到成田屋,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套路他。
然后,就這么莫名其妙,他對這個好友女朋友上心了,結束宴會后還大老遠跑回來。
自己這么勞師動眾,對方卻一言不合就走
堀越旬投降了,說“物部將司。”
黎覺予腳步一頓。
果然,想攔住對方只得將那個名字說出口。
意識到這點后,堀越旬心情變差了幾分,語氣不好地解釋說“是物部將司找上我的,他被父親弄到北海道軟囚起來,又擔心你校園祭的事情,所以拜托我將歌劇團經理找來。”
他這一說,黎覺予瞬間明了原來如此。
難怪堀越旬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周圍,還對她那么了解。
在關鍵詞的提示下,黎覺予總算明白了一切。
可她沒有像堀越旬猜想一樣,露出感恩、想念的戀愛表情,而是冷淡回復說“知道了。”
“就這就這”
這下輪到堀越旬驚訝了,“你不打算說些什么”
“說什么”黎覺予納悶“作為男女朋友,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哪怕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堀越旬熟知黎覺予并非小白花的本質,卻也被這無情無義的反應驚到了。
“你真的是個壞女人啊”看著黎覺予離去的身影,堀越旬無奈地對這段感情作出評價“你和將司在一起,還真說不清是誰吃虧了”
在寶冢校園祭開展如火如荼的時候,遠在東京的銀座,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來是資生堂西式藥店,開設了別具一格的美容課堂。
幾位由三越百貨店化妝師兼職的“資生堂小姐”身穿米黃色風衣,脖子系上鮮艷絲巾,頭戴斜沿禮帽,從藥房門口走了出來。
她們面對往來貴婦,先用日文說“女士小姐,這邊可以領取美容知識和護膚建議哦。”
再是用英文重復了一遍。
這種雙語的拉客話術,也是黎覺予的建議,聲稱這樣能提高美容課堂的逼格。
福原先生站在二樓,糾結看著底下的“小姐們”,稍有遲疑“這樣真的能吸引到客人嗎”其實福原先生想問的是,如此出格的活動,能被霓虹人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