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時他也羨慕路總,要不是怕腎不好,像路總這樣的日子才是我輩之楷模,天天就在酒池肉林中賺大錢。
梁平九點趕到名為小金璧宮的一處私人會所,這里外面沒招牌,透著一股鬧中取靜的味道。里面也不像天上人間,一進去就是滿眼亂晃,這里看起來還是很有格調的,樓里燈光正常,沒有前臺,沒有咖啡座,什么都沒有,進去半天看不到一個女的,也看不出是干什么的全是小哥哥,盤靚條順看著就是做正經生意的。
坐上電梯上了四樓,進去就能看到電梯門口有一個日式亭院的枯山水就是石頭子和白砂子。然后就迎面走來兩個日本和服的中年女性,也不年輕,領著梁平往里走,再進一門,門口放著一個咖啡店里的立牌,上面寫著單客1100,女客990,情侶1800。
不等人懷疑,從門口已經能看到里面是一個環狀的臺子,里面站著四五個壽司師傅正在做壽司呢。
當然,這也不是梁平要來的地方。不過他也想要是哪天腦子進水或是有人請客,可以來這里嘗嘗這壽司好不好吃。
走過前面這個壽司攤子,往里就是狹窄的走道,兩側全是紙門,充滿日式風情。
很快,千篇一律的紙門就把人繞迷了,最后梁平最終走進一扇紙門時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屋里已經有不少人了,全都坐在榻榻米上,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有穿西裝的,也有穿運動服的,大佬們都是很不拘小節的。
路露混在其中并不顯眼,但他身邊就是杜老板,他那一群人里沒有女的,圍著的全是男人,一看就全是正派人士。
這群人的前面正有一個女子酒酣耳熱在唱歌,她年紀不算輕,看起來約有個三十幾歲,穿一身旗袍,赤腳站在榻榻米上。
唱的歌也很有意思,是天涯歌女。
梁平輕手輕腳過去,被路露看見,趕緊招手。
他走過去坐下,送他進來的日本侍女趕緊給他拿了一杯茶和一碟小點心。
村老板那些人正在欣賞歌舞,他認識梁平,知道他算一員于將,就還算客氣的對他點點頭,又指著身邊的人做了一下介紹。
梁平顧不上敬酒,現在也不是時候,就跟路露咬耳朵。
梁平∶"這唱歌的是"
路露小聲說∶"是許先生的太太,據說以前也當過演員,后來退圈嫁給了許先生,現在可能是想出山。
梁平頭大∶"她準備演孩子媽嗎"
路露笑,指給他看許先生是何人。
梁平一看,許先生倒是長得十足的稱頭,看起來樸實的很,當然,也似乎確實挺有錢。路露∶"許先生是山西人。"
梁平點頭,小聲∶"你不會是想讓我把這位許太太放進電影里吧"路露∶"你是不是傻帶了嘴來了就吃你的喝你的。"梁平趕緊點頭,閉嘴吃喝。
但許太太還是端著酒杯過來打招呼了,近看確實是個美人,雖然有年紀了,也有動過的痕跡,但臉小氣質好,透著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
知道梁平是導演,特意過來拜山頭。
這世上很多人都想當大明星,特別是曾經入過圈,自以為摸到過邊的,更加不甘心。
許太太與許先生差著不少年紀,彼時退圈嫁人的原因,梁平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無非是當時認為錢比理想重要。
但現在許太太可能又覺得理想更重要了,畢竟她有錢了,她想重拾美夢。
梁平卻不想給她機會。
在別人的事上,他總能一針見血。
許太太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撿起當時的美夢了。不管她當時是不是真的當過演員,是不是真的演過戲,現在她都演不了了。
這個圈子一直都是這么喜新厭舊的。
就算她想演孩子媽都輪不上,孩子媽要留給曾經演過女主角的老演員來演。
她要是愿意當個群演,他倒是可以看在人情的面子上給她一兩句臺詞。
梁導推了許太太的酒,磕了磕手里的煙盒。看,別人的事這么容易,輪到自己就千難萬難。勸人的話勸自己,不是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