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
張亮眼里閃過茫然,捂著不成模樣的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從懷里將那一份“藥方”拿了出來,自有內侍接過,恭敬的轉呈給李二陛下。
假子袁橫得來這份“配方”,張亮仔細研究一番,雖然看似更像一份“藥方”,卻也懷疑那房俊為何要對一份藥方如此重視便貼身收在懷里,打算等到閑暇時候,尋一個郎中問問,看其中是否另有蹊蹺。
此時雖將“配方”呈上去,心里卻是茫然難道這居然是一份靈丹神藥的方子,連陛下都急欲得之早知如此,自己應該謄抄一份的
“嘶”臉上的劇痛讓張亮連額頭的青筋都迸起來,捂著臉,用舌頭舔了舔缺了好幾顆的牙床,更是痛的的滿頭大汗,不由得蹲在地上望向身后的房俊,嚴重的怨毒毫不遮掩,仿佛擇人而噬的毒舌一般
此仇不報,吾張亮誓不為人
房家小子,咱倆自今日起,便不死不休
想到此處,張亮在光滑的地上轉了個圈兒,面對李二陛下,砰砰砰的磕頭。
“陛下,請為臣作組主,嗚嗚嗚”
嗚嗚嚎哭,聲聲泣血
在他想來,房俊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面如此折辱于自己,簡直就沒把帝王威儀放在眼中即便你爹是房玄齡,即便是將是未來的帝婿,如此放肆,陛下也絕對寬恕不得
再者說,自己怎么也是一朝國公,隨著陛下南征北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哇,你房俊將我如此毆打,還專打臉若是滿朝上下見誰不順眼就飽以老拳,這成何體統哪怕為了朝廷的綱紀、帝王的臉面,也應當重重責罰于房俊才對
張亮嗚嗚哭了一會兒,這倒不是裝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整張面皮好似不是自己的,一張嘴便從牙齦里往外冒血,疼得要命最重要的是窩火啊堂堂國公被人像是個市井混混兒似的抽嘴巴子,擱誰誰也受不了這份屈辱
眼里嘩嘩的淌,可苦了半晌,整個大殿里出卻自己的哭聲,再無一絲聲音發出,張亮心中惴惴,偷偷抬眼一看,只見李二陛下面如凝霜,正冷冷的瞪著他。
“呃”張亮嚇得聽了哭聲,不知道陛下為何這副神情,難道不應該同情微臣一下,申飭房俊一頓嗎
李二陛下咬了咬牙,看著臉似豬頭的張亮,心中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倒連剛剛的涌起的那一絲患難之情也漸漸消散。
“朕來問你,”李二陛下揚了揚手中的“配方”,壓制著怒火“這便是你從軍器監工坊之中擄走的新式火器配方”
張亮連忙道“正似是”
“放屁”李二陛下怒不可遏,命內侍將這份“配方”交于房俊,問道“你且看看,可是軍器監中被賊寇擄走的配方”
房俊從內侍手里接過,細細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連忙說道“絕對不是那份配方,乃是微臣親手所書,當時不少衛兵以及參與研制的工匠都在場,微臣寫完之后,將其收于一楠木錦盒之中,打算進宮時呈與陛下,豈會如此草率的匆匆寫于紙張之上,若是不慎丟失,微臣有幾個腦袋夠給陛下砍的”
繼而,轉向一臉懵逼的張亮,戟指怒道“爾身為朝中重臣,居然覬覦火藥之配方,到底是何居心那份真正的配方現在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李二陛下再一次看向張亮,緊緊抿著嘴角,目光已開始閃爍,隱隱有爆發的預兆。
他自是不會去輕信房俊的一面之詞,便認定這配方必是被張亮藏匿起來。但是房俊的話太完美,合情合理,全無漏洞,總之就是沒毛病
反觀張亮,先是縱兵入京、突襲朝廷工坊、擊殺衛兵,每一件都是大逆不道之罪雖然李二陛下愿意相信張亮只是如他所說為了尋仇,但懷疑之心卻像是野草一樣,瘋狂的滋長
既然能做下縱兵入京之事,那又何嘗不能干出藏匿火藥配方之舉
難道,這人居然真的心中對陣不滿,有所圖謀么
再聯想到最近因為關中大旱而導致的朝中潛流激蕩,那些前朝遺臣、建成舊部,私下地暗通款曲、同氣連枝,難保便有那大逆不道之人,存了最齷蹉的心思,想要來一個刺王殺駕,一夜之間將整個天下都翻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