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大眼對小眼的干坐著,房俊無聊的問了一句。
“有”這回說話的一直在裝酷的李崇真。
“哦”房俊精神一振“可曾追查下落”
無論軍器監亦或是軍隊,對于弓弩的管制相當嚴謹,即便是軍中損壞廢棄的弓弩,亦必須返回軍器監中,能修則修,不能修復則徹底毀壞報廢。
而且這個過程中的交接手續嚴格,誰交付,誰接受,一清二楚,絕對做不得假。
李崇真冷冷道“在軍器監甲弩坊的賬冊上,共有三張弩弓并未按照規定毀壞報廢,其中兩張被工匠私自賣出,另一張則是送予他人。”
房俊問道“那就把這三人抓回來問問不就行了不招供,就大刑伺候,什么夾棍竹簽老虎凳,這不正是你們所擅長的么實在不行本官這里有一些新玩意,保管他們連老娘偷漢子的事兒都說出來”
李崇真嘴角一抽,怎么感覺這位一說到用刑,就顯得很興奮呢
嘴上說道“這三張弩弓流落到市井之后,先后經手了不下于十幾人,而且其中不乏朝中官員,四五品的官員就牽涉到好幾個,若是都抓回來用刑,必然有冤屈者,那時如何交代”
說來說去,就是怕輿論
房俊不由得感嘆,李二陛下實在是太霸氣,即便弄出一個特務機構,也要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絕對不許亂搞一氣,這也算是對于手底下那些文臣武將的一種信任。
這要是擱到明朝,兇名昭著的錦衣衛出馬,身著飛魚服腰胯繡春刀的錦衣緹騎還管你那個什么一品二品,只要老子覺得你礙著事兒了,抓起來丟到詔獄里頭,十八般大刑先給你享受一番再說
房俊無奈道“那也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吧很可能與刺客勾結的人就在這其中啊”
李崇真也有些無奈“倒也不是光看著,我們的密探全部撒了出去,對所有可能接觸到那三張弩弓的人都進行了嚴密的監控,且每個時辰都要將情況傳回來報備一次,希望賊人能露出馬腳吧”
指著賊人能自己露出馬腳
房俊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這可就有點天真了面對這樣的奸細,不主動出擊是不可能抓得住什么把柄的。
“將報備拿來我看看”左右閑著無事,又不敢回家,索性打發時間。
而且房俊發現,只要一提及這種密探之事,李君羨就閉著嘴一言不發,任由李崇真回答。
看來這位老哥沖鋒陷陣或許是把好手,可是面對這等情報收集的差使,卻是兩眼一抹黑,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倒是這個李崇真,看著年歲不大,但說話行事嚴謹細膩,倒是個敢特務的好材料。
聞聽房俊要看看情況報備,李崇真臉色不變,隨手一指那張巨大的書案“都在這里,新鄉侯可以隨意翻閱。”
房俊順著他的手指一看,臉色有些發白
那張桌案之所以說是巨大,是因為其足有四五米長,一米半寬,上面堆得一摞一摞的紙張,這要是都看完,起碼得一個禮拜
這難道都是李崇真口中的報備
李崇真解釋道“每一個懷疑對象,卑職都安排了至少三組人,不間斷的監視,即便是其在家中,只要有百騎的密諜安插在那里,卑職便全部將其發動,嫌疑者見的每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甚至說的每一句話,都盡可能的詳細記錄下來,然后匯總到這里。”
房俊差點拍案而起
人才啊
這個看上去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小子,簡直就是個諜報專家
這些看似大部分都是廢紙一樣的匯總,實在是太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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