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剝奪房俊指揮權的命令是他下達的,帝王金口一開,那就是金科玉律,即便錯了也不能認,否則威嚴何在以后再有相似的命令,難保就會有人拿著今日的神機營說事兒,您當初能錯,現在也能錯
既然不能認錯,那就得一錯到底。
李二陛下哼了一聲,說道“依某看來,那小子正是因為這次科舉制度的策劃籌備恃寵生驕,翹起了尾巴”
孔穎達呵呵一笑,不再爭論。
老孔都活成精了,怎會看不出陛下這等違心之言再爭論下去,那就是不給陛下面子,將這位至尊激得下不來臺,那可就太愚蠢了
宇文化及岔開話題道“這房俊可不是吃虧的主兒,剛剛顯然也飲了不少酒,這要是和長孫沖起了沖突”
“隨他們去都是少年俊彥,平素驕傲慣了的,誰都不服誰正好讓他們打一架,都去去火氣,亦能沉穩一些。等他們打完了,朕再挨個收拾”李二陛下咬著牙說道,安然不動,等著收拾殘局。
孔穎達卻頗為憂慮“房俊那小子脾氣太過暴烈,萬一”
這半截話兒,意思再明顯不過,恐怕長孫沖非是房俊的對手,萬一鬧得不可收拾,對于長孫沖這個神機營提督的威信可是大大的折損。
李二陛下有些驚異的看了孔穎達一眼,這個一貫以古板冷淡著稱的老學究,怎地對房俊如此看好
他可不認為執掌著神機營的長孫沖,會對付不了一個禮部無兵無權的房俊
城南,曲江池畔,神機營駐地北側的野樹林。
當初房俊組建神機營,國庫未能有充裕的財政支撐神機營龐大的開銷,是以房俊與李二陛下商定,由房俊出資墊付,朝廷則將野樹林這一帶土地劃撥給房俊,以抵償房俊花費的銀錢。
而在房俊臨去西域之前,便已經規劃好這塊地的用途。
野樹林中許多年頭久遠的古樹并未砍伐,而是被房俊巧妙的規劃,將其被一座座新落成的房舍包圍其中,成為新房院落中的景致。是以,野樹林的大致外貌并未發生多少改變,只是在其中依著地形、景觀、樹木等等自然條件,巧妙的蓋了許多房舍。
只是一個夏天的時間顯然不足以讓這些房舍全部竣工,只是完成了主體的建筑,算是半成品,入冬以后天寒地凍便全面停工,只待來年開春施工。
這一片土地面積極大,因是荒地,李二陛下并未吝嗇,一并賜給了房俊。
現在一座座半成品的房舍散落其間,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仿若后世無人入住的“鬼城”
只是此時,原本冷落偏僻人跡罕至的野樹林,已然被一隊隊兵卒包圍。
房俊趕到的時候,位于野樹林的入口處,新近開辟出來的道路上,正有一隊盔明甲亮的兵卒把守于此,不遠處的路邊,十幾個人躺在雪地上,身邊圍著一群伙伴,吵吵嚷嚷。
房俊在劉仁軌席君買的保護下,身后跟著幾十名親衛部曲,陰沉著臉腳步不停的走過來。
到了近前,仔細一瞅,頓時勃然大怒
雪地上躺著房家派遣于此看守房舍的家仆,十幾人各個負傷,身上鮮血淋漓,在寒風中呻吟哀叫,狀極凄慘
房俊咬了咬牙,沉聲道“受了這么重的傷,為何不趕緊醫治來人,將受傷的兄弟速速送去城中最好的醫館,不惜代價,一定要全都治愈”
“諾”身后便跑過來多名親衛,想要上前將受傷的家仆攙扶起來,送去醫治。
一位神機營的校尉站出來,大喝道“給老子住手我家提督大人有令,這些豪奴公然對抗朝廷,死有余辜,就讓他們凍死在這里,不得救治”
話音未落,這校尉便聽到身后的同伴齊齊驚呼一聲,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什么事,眼尾刀光一閃,手臂一涼,一條肩膀已被一刀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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