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的小小叔叔睜開眼睛,發現大尾巴狼近在眼前,頓時瞪圓了眼睛,把抱枕勒得緊緊的。
現在是小刺猬和小刺猬了。
77
從地下車庫到電梯,寧晃暈乎乎整理著自己的記憶,一路都在謹慎地觀察情況,戒備地看著陸忱。
手臂。脖頸。喉結。
沒有痕跡。
看來看去,又忍不住看自己。
這里聞聞,那里嗅嗅,好像能聞出什么下流的味道來一樣。
陸忱欣賞他半天,忍著笑說“沒有。”
寧晃偷偷聞自己衣領的動作頓了一頓。
陸忱笑著說“什么都沒做。”
“你記憶恢復了一天多一點,比上次情況要好一些。”
“今天只是陪我去公司看了看刺猬。”
寧晃這才松了口氣。
卻又死鴨子嘴硬,“嘁”了一聲“說這個干嘛,我又沒問。”
雖然嘴上這要說,真要是發現了痕跡,恐怕當場就變成羞恥爆炸的紅氣球。
陸忱心里想著,面兒上嗯嗯點頭。
寧晃盯著電梯里的鏡子,看自己的發型,嫌棄說怎么看起來這么傻
過了一會,又端詳自己手里日光光的抱枕,皺眉挑剔“怎么三十幾歲還這么幼稚,喜歡這種東西。”
也不知道誰在偷偷捏小刺猬的肚皮。
又忍不住想要翻一翻手里的筆記本。
想看看三十幾歲的,過上了想要的生活的自己,對自己說了什么。
陸老板統統假裝沒看見。
嘴角卻翹得老高。
78
寧晃回到家,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仿佛空氣中還殘存著某些親密因子,而因為他遺忘了什么,導致他對這些親密因子格外的敏銳。
比如兩雙毛絨拖鞋還是他出門時的樣子。
陸老板是蛋黃色的,寧晃的是藍色的,兩雙四只,像幾個毛茸茸的小怪物,親近地挨在一起。
睡衣也是兩套都扔在主臥的大床上,顯然是臨出門時,在一個房間里換下的。
出門前的場景碎片一點點,莫名地涌進他的腦海里。
他坐在床邊,一邊褪下柔軟的睡褲,一邊指揮陸老板,說把灰色的t恤拿過來,不要帶圖案的那個。
陸老板下身是西裝褲,上身睡衣扣子解了一半,一手把t恤遞給他,又問他自己襯衫選什么顏色。
他說,藍色。
跟他牛仔外套配。
“領帶呢”
“銀灰色那條。”
時間已經是晌午,太陽滿窗,連空氣中漂浮的微塵都懶洋洋。
陸忱就有條不紊地穿襯衫、打領帶,配袖扣,然后低頭把兩套睡衣都撿起來,正準備疊上的時候,被扎著一頭發卡的他揪著領帶出去。
他看著時間說“別收拾了,大侄子,醫院預約快來不及了。”
他倆在一起總是容易沒有時間觀念,頭發就扎了半個點。
陸老板含著笑說“輕點輕點,領帶皺了。”
他又不耐煩地站定了,替陸忱整理領帶,說快走。
陸老板說,等會兒,領帶夾掉了。
他摘了個小發卡給陸忱別上。
說“走走走,大姑娘上轎都比你利索。”
陸老板笑著就被他拉著走。
這種細碎的溫暖感,在失去了記憶之后,變得格外清晰。
寧晃抱著小刺猬,撿起床下遺落的銀閃閃領帶夾,放到陸忱的飾品盒子里。
在做完這件事之后,好像想起來了一點碎片。
領帶夾是他早上揪著領帶的時候碰掉的。
散漫,卻又親昵地拉過來,陸忱笑著的眸子近在咫尺。
這怪異錯位,親昵熟稔的記憶。
卻叫他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許久,莫名其妙耳根發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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