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瑯一笑“團團不重。”
謝蟬笑了。
回到大船上,謝蟬就笑不出來了,謝嘉瑯端坐于案幾前,鋪開紙張,示意她提筆,要教她練字。
“我看你的字進步不大。”他自以為委婉地道,“是不是平時疏于練習”
謝蟬頓時垂頭喪氣,給他寫信時,有時候心急,筆跡不免潦草,寫到最后鬼畫符一樣能看懂就行,他回信上沒有說什么,以為他不在意,原來已經打定主意要督促她寫字
“哥哥,我要畫稿子,要算賬”
謝嘉瑯坐著,手指輕輕敲案幾,“每天練半個時辰,不耽誤你畫畫,過來,我看你握筆的手勢對不對。”
謝蟬
嗚呼哀哉。
她只好乖乖坐過去,鋪開紙,拿起筆寫字。
謝嘉瑯的手落在她手背上,幫她調整握筆的姿勢。
謝蟬看著他的手,手指修長干凈,上面沒有疤痕。
他的手是讀書人的手,不該留下疤痕。
過了峽谷,大江變得寬闊,江流平緩,江上的來往船只稠密許多。
船在渡頭停泊的話,謝嘉瑯就帶謝蟬去岸上市集玩耍,路過一些遠近聞名的奇觀帶她去瞧,除此之外,每天看書寫文章,順便督促謝蟬練字。
謝嘉瑯寫文章時,謝蟬坐在一邊撥算珠,偶爾登上甲板,看過往的船只,找船工打聽貨物行情,問各地的買賣。
青陽見謝蟬每天算賬,找她請教。
謝大爺在安州買了兩家鋪子,劃到謝嘉瑯名下,現在是青陽接手管,他不太懂。
謝蟬幫青陽理清賬目,順便把謝嘉瑯名下的賬目都看了。
她想幫謝嘉瑯多攢一點錢,他以后出仕,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他肯定沒精力琢磨這些,她可以幫他張羅。
這天,謝蟬扒在窗前,對著江面上一群啄食雜草的鴨子出神。
青陽走過,伸長脖子看“九娘,鴨子有什么好看的”
謝蟬道“這些鴨子好肥。”
青陽笑道“運漕糧的船打江上過,等進城的時候要裝卸口袋,袋子磨破了,糧食就灑在江面上,這些鴨子跟著船隊跑,吃那些糧食,是比其他地方的要肥。”
“這些鴨子好吃嗎”
青陽道“九娘想吃到了安州我去買,東大街的臘鴨好吃。”
“只有臘鴨,有沒有燜爐鴨”
“沒聽說過。”
謝蟬若有所思,眸中精光閃動。
青陽悄悄抖一下,進屋告訴謝嘉瑯“九娘餓了,她看著鴨子,眼睛在冒綠光。”
謝嘉瑯停筆,抬眸看天色,他們好像才剛吃了早飯
浪花聲里,大船駛進渡頭。
謝嘉瑯扶著謝蟬下船,“青陽說你想吃臘鴨”
謝蟬失笑“我隨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