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大哥你要娶宗室嗎”
謝嘉瑯望著走廊里掛著的燈籠“皇上是有此意,離京前問過我。”
謝蟬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要娶嗎”
謝嘉瑯搖頭“我向皇上陳訴緣由,皇上收回旨意了,宗正寺可能傳錯了話,或是漏發了文書,新郎是赴任的官員,沒寫我的名字,他們回去確認一下就明白了。”
謝蟬一呆。
然后有不自禁的竊喜浮上來。
接著,想到陳訴緣由幾個字,她燒熱的心又涼下來。
“你是不是已經有意中人了”
月色清冷。
心底的人就站在月華下,問他是不是有意中人。
有那么一刻,謝嘉瑯埋藏在心底的情意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是不能。
謝嘉瑯沉默著,點了點頭,雙眸黑沉沉的。
不愿對她撒謊,又不能對她坦白。
謝蟬心里不禁失落,淡淡的酸澀彌漫開,酸澀中又有柔軟的歡喜。
替他歡喜。
他遇見意中人了,多好。
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問“不知是誰家小娘子”
謝嘉瑯沒答,雙眸倒映著月色。
他不想說,謝蟬笑了笑,沒有接著追問,她不該問這些私密事。
她掐滅心里一團亂麻的思緒,轉身回房“早點睡。”
第二天,兩個太監給謝嘉瑯賠罪,請他不要宣揚此事,等他們回去和晉王府傳話的人確認過姓名再說,告辭離去。
眾人空歡喜一場。
謝嘉瑯接著和老把式鼓搗那些水車,有時候直接脫了官袍,自己動手做木工,修改樣式,和老把式討論怎么改進。
天氣漸漸涼爽下來,蟬鳴依舊。
謝蟬處理完河中府這邊的事,看謝嘉瑯也安頓好了,開始打點行裝。
該走了。
出發的前一天,屬官家眷都來看望,送些方便攜帶的吃食。
謝嘉瑯還在二堂院子忙著做木工活,直到夜里才回三堂,和謝蟬一起吃晚飯,要她早點休息。
謝蟬回房去睡,想到這一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謝嘉瑯,下次見的時候他可能已經娶妻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勉強睡著。
翌日,她離開平州城。
馬車出了縣衙沒一會兒,一個頭戴草帽的年輕男人走進縣衙大堂,抬起頭,問站班的皂吏“謝大人在不在”
皂吏捧著一封信送進縣衙。
謝嘉瑯看完信,臉色驟變,披衣而起,吩咐青陽“把九娘追回來。”
謝蟬還沒出城門,青陽騎快馬追了上去,她掀開車簾,面色惶急“是不是大哥出事了”
青陽搖頭,湊近附耳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