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午后,清脆悠揚的鋼琴聲隱約傳來,躍動著鉆入耳中,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傅天河睜開雙眼,陽光從書本的空隙里鉆入,他抬起手,把蓋在臉上的書拿起來,雙眼被刺地瞇起。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不規則光斑。
正是夏日午后,鳥雀的啁啾伴著微風,以及樹葉吹動的嘩嘩聲響,傅天河稍微動了動腿,他正躺在一棵樹上,就像動漫里主角會做的那樣。
工程學的書本已經被他反復翻得很爛了,他小心修補過許多次,除此之外傅天河還有很多其他的書,但他最喜歡看的仍然是這一本。
這是母親送給他的,上面留著他從小到大寫下的許多筆記,就連夾縫里都密密麻麻。
傅天河將書合上,他側頭看向一邊,金色的右眼在陽光下亮得剔透,落地窗開啟了防窺模式,他無法從外面看到內里的情況。
樂聲相當熟悉,它曾在月光下的廢墟中被少年彈奏過,那時他問九月曲子叫什么名字,九月說他還沒想過。
傅天河干凈利地從樹上跳下來,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土,朝別墅走去。
他推門進入客廳,看向琴聲傳來的方向,oga少年正坐在三角鋼琴前,雙手彈奏著,他身穿睡衣,頭發微長,蓋住脖頸。
九月的頭發有那么長嗎傅天河忍不住駐足思索。
琴聲戛然而止,似乎察覺到了來自身后的視線,少年轉過頭來。
傅天河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發現正在背后偷看的人是他,少年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轉瞬化作了濃重的厭惡。
“你在這里干什么”
少年抬起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后頸,一副顯而易見被惡心到了的樣子,仿佛傅天河是一個覬覦著他oga腺體的偷窺狂。
傅天河比他更驚訝,aha后退兩步,腦中一片混亂。
你是誰他的九月呢
“你對樂樂做了什么”嚴厲的訓斥自樓上傳來,傅天河抬頭看去,十五六歲的少女雙手按著欄桿,正狠狠地瞪著他,“獨眼龍,滾回你的地下室去”
地下室。
傅天河想起來了,是的,他住在這棟三層別墅的地下室里,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和各種跳到他臉上來的螞蚱蜘蛛和蛾子斗智斗勇。
他正在三水的頂層,喻家的主宅里。
原本正在客廳里玩耍的年幼女孩聞聲,就要跑過來抱抱被無辜罵了一通的傅天河,當作安慰。
“不許理他”少年高聲尖叫起來,“一個從地下城來的臭不要臉,他會把你帶壞的”
年幼女孩立刻嚇得停住腳步,怯生生地不敢再上前,和傅天河不同,她們三個有著相同的祖母綠色眼睛,他們才是親兄弟姊妹。
傅天河是這個家的闖入者,縱然他被接了回來,也仍不屬于這里。
琴邊少年和樓上女孩的臉都不甚清晰,模糊成令人憎惡的一片。
“要不是因為他分化成了個aha,爸爸才不會把他接過來呢,結果誰知道他那么廢物連精神力都沒有,還瞎了一只眼,用不了多久爸爸肯定就會把他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