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問情見狀松開手,半是諷刺半是打趣地道“看來你這狐貍精的本事也有限,連個凡人在床上都整治不了。”
“我”胡掌柜雖欲澄清,但仔細這么一想,也覺得稍稍古怪了些,“我最近也是著了魔了,天沒黑就想著他。”
有梅問情這么一耽誤,她就沒趕上沖出去救人。樓下的賀離恨神色冷酷,渾身氣勢逼人,捏著月郎的喉嚨道“你看,掌柜娘子也不過就當你是個玩意兒,誰會來救你”
說罷,他便高高舉起細刀,猛地下落
那刀鋒映著堂內的燈燭,折出一片金色的寒光,冷意直沖天靈蓋。劈勢不見半分遲緩,幾乎剎那間就要落在月郎的臉上。
月郎可憐害怕的臉色驟然僵硬,下一瞬,他的脊背間猛地伸出十幾條巨大的毛絨節肢,擋住了蛇刀的劈落。
賀離恨本就控制著力道沒有盡全力,這樣一來便被打偏了方向,向左側傾斜閃身,避開了十幾條節肢的揮舞穿刺,周圍響起一陣慌亂的驚呼之聲。
月郎的身軀被節肢翻轉過來,他伏在桌子上,捂著胸口連連干嘔,嗓音嘶啞道“救救命”
這一聲顯然不是在叫胡掌柜,從他的身軀之內,忽而又傳出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這個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要驚動我來處理。”
那些毛絨節肢從月郎的脊背伸出來,一直向外延伸,臃腫地互相推擠著伸出來,不消半刻鐘時間,就從他身體里鉆出來一只巨大的蜘蛛。
蜘蛛鉆出來之后,月郎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昏迷不醒地倒在那里。
這蜘蛛長著十幾根肢體,渾身毛絨,但她的上半部分卻是一個裸體女人的模樣,黑發如瀑,容貌美艷妖異,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沒什么力氣,但聽著又覺得魔音灌耳、頭痛欲裂“要不是想把你引去獻給母親,我早就想吃了你,這么香噴噴的小郎君,沒想到,你倒非要進我的肚子里。”
賀離恨抬起手,指腹拭過刀背,魔蛇的頭幻化作刀柄,蔓延出來幾根漆黑的荊棘,刺入他的手腕中纏繞,仿佛在吮吸著主人的鮮血。
他道“巧得很,我要殺的就是你。”
此刻,梅問情和胡掌柜正打開房門,站在了二樓的欄桿邊。胡掌柜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結巴道“這這是,這是蝎娘娘的護法”
“似乎不是尋常的鬼物。”
“那當然,這個蜘蛛婆娘為人最狠最陰毒,還認了鬼王當干娘,為鬼王開道時屬她殺生最多”胡掌柜慌忙轉身去翻找著什么東西,一邊翻一邊跟梅問情道,“這頭蜘蛛不是妖,而是一種怨氣凝聚而生的鬼物,叫怨魂蛛母。據說她有三百多個男奴寵侍,全都是搶別人的。”
“搶別人的”梅問情一時愣住,這是什么愛好
“對,她專挑那種夫妻恩愛之家,先把那家的女人吃了,然后就可以幻化成他們妻主的模樣,然后或騙或瞞,或者恐嚇操縱,讓這群男奴替她尋找獵物,吃掉被害女人的血肉生魂。”
梅問情微微一挑眉,心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有這種眼光獨到的古怪愛好,她今天才算見識了。
兩人說話之間,胡掌柜找到一個被鎖住的盒子,連忙用鑰匙開鎖“兩位巡邏使大人,千萬別著急,我這就讓你倆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