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時,雨聲滴盡。
賀離恨中途出廟門查看了一下馬車,馬車上蓋著的草席子已經被沁透了,但似乎因為風向原因,停車的地方恰好在廟宇的一個夾角里,只有最頂端濕了一點點。
除此之外,駕車的馬被前半夜的“陰間喜事”嚇住了,此刻萎靡不振。
賀離恨為馬添了點草料,又清點了一遍車上的東西,給梅問情帶了份糕點。剛將油紙包著糕點放入懷中,一抬頭就看見廟門空地上放著一頂轎子。
大紅的花轎,原本抬著花轎的轎娘、吹打鑼鼓的隊伍已經全然消失,只剩下一頂花轎留在空地上,但這頂轎子竟然不停地抖動,里面仿佛有什么活物一樣。
賀離恨單手按在腰間,那柄他手刻的刀鞘正是魔蛇的藏身之地,漆黑的小蛇化為細刀,伏在他指下。
會是什么東西難道還有鬼物在這里
黑衣青年步步靠近,抬腳壓下花轎的前端,伸手猛地掀開轎簾,與此同時,細刀也立即出鞘
沒有詭異之物鉆出來。
里面是一個被綁著的年輕公子,他頭發散亂,滿臉淚痕,竟然是白淵
兩人對視一瞬,彼此都愣住了。
賀離恨抬手撕下白淵嘴上畫著元寶圖樣的紙錢,白小公子哭喊出聲,一下子撲了過去“賀公子救命嗚嗚嗚好可怕,嗚嗚”
“你、你不是跟其他人定親了”
說到這里,賀離恨想起自己當日跟他第一次見面說得那番話,又想到如今他跟梅問情不清不楚的局面,尷尬心虛不已“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愿意跟不認識的女郎成親,就逃走了。”他有些驚魂未定,“我在書院打聽過了,聽說先生要遠行,我就想想”
“你要跟她私奔”賀離恨難以置信地道,他看著白淵頃刻間泛紅的臉,糾正道,“你要單方面跟她私奔”
白小公子可憐巴巴地低下了頭。
“然后路上撞見這喜事,就讓鬼新郎捉來當口糧了”賀離恨問。
“我我不知道這路上這么危險,那個蓋著蓋頭的怪東西說要把我嫁給嫁給什么蝎娘娘他說蝎娘娘通曉四門,是許州城里的鬼仙,最喜歡吃鮮嫩的小郎君。”
白淵擦了擦淚“我還以為我必死無疑了。”
而梅問情看著他,分明說出了這種話,卻還是沒什么特別的神情,仿佛這是什么吃飯喝水般理所當然的事,下一刻,她道“你看起來很為難。”
而梅問情看著他,分明說出了這種話,卻還是沒什么特別的神情,仿佛這是什么吃飯喝水般理所當然的事,下一刻,她道“你看起來很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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