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江派人將消息送來后,朱培狂喜,隨后帶著近衛隊,親自殺出了城外。
南邊的長風吹來,荒蕪中帶著隱隱惡臭,偷襲攻城的士兵們被朱培強行逼了出去,潰逃后不慎撞見那邊巨大的水坑,上面所漂浮著的尸體,腐爛的令人作嘔。
朱培不依不饒的追著,逃兵們退無可退,兩千余人被逼至水坑邊沿。
有人扔下了手里的武器,喘著氣跪下投降。
有人心存不甘,深呼吸了一口氣,趁著夜色跳入水里游走。
近衛回來對朱培報了投降的人數,朱培冷冷一笑“全部殺了吧。”
近衛一愣,皺眉說道“這些降兵,要殺了嗎”
“糧食不夠了,養這些廢物干什么”朱培反問,“全殺了,一個不留。”
近衛有些猶豫,不安的說道“可是這要等到將軍的命令才可,我們私自斬殺降兵的話,未免太”
“不然你還想要帶回去”朱培不高興的說道,“這里有處現成的伏尸處,豈不正好,你不說,我不說,將軍怎么可能會知道還有,我的命令需要跟你多加解釋什么嗎又什么時候輪到你在這邊沖我指手畫腳”
近衛便只好點頭“是”
近衛回去前邊,隨后,除卻暗自逃走的那些人之外,剩余的兩千多人盡數變成了尸體。
朱培滿意點頭,收回目光后勒馬回身。
而此時,東邊的幾扇大城門,終于在夜色里面盡數開啟。
守城的守衛們欣喜若狂,皆看著城外的浩浩大軍。
火光照亮下,是成堆成堆的物資。
江平生坐在馬車里,待馬車停下后,掀開車簾走了下來。
江平生抬頭看著巍巍城門,雙手負后,心里面重壓著的石頭終于徹底落下。
鮮血噴灑,長槍相撞,遠處的泥壩擋住了水流,沒讓大水成為阻礙,讓西城門外開闊的廣地徹底成為絞肉機。
瘦骨嶙峋的士兵激烈的彼此沖殺著,騎兵被打落下馬,摔滾在泥水里,緊跟著就被人給亂刀砍死。
士兵替同伴解決掉身側的敵人,未回頭就被另一柄長槍刺穿自己的胸膛。
原始的力量和肢體的靈活成為最簡單的攻防之招,每個人身上都浴血,每個人都殺紅了眼,只知道要殺下去,要擋掉刺來的長槍和刀刃,要將自己手里面冰冷的武器刺破或割開對方的身體。
在之前對萬善關的幾次攻戰中,趙秥從未親自出手,現在他沖殺在先鋒營的隊伍里,大刀揮砍間,皆有一片肉沫血花。
對方最精銳的士兵們都在這邊,眾人圍著趙秥所在的先鋒營隊,兇猛的發動進攻。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趙秥倒下了,這場戰役的勝負便已定下。
而趙秥砍殺過去的地方,則是林耀的所在。
兩翼的叛軍幾次試圖包抄,都無功而返,哪怕推著鉤撞車強行撞來,除了在鐵釘板上留下幾具鮮活的尸身外,鉤撞車也沒能推出去多遠。
“讓開讓開滾開”士兵的疾喝聲遠遠響起。
眾人忙讓出一條道來。
六個士兵推著笨重的板車朝前疾步猛沖,板車前端有十二根尖銳長矛,朝著敵軍的血肉之軀狠狠的沖刺了過去,跑的不及時的同伴也會被刺死。
也有板車去沖擊對方的鉤撞車,撞擊聲轟然巨響,隨后又是一場廝殺。
叛軍士氣高漲,雄心壯志,帶著滿腔怒火,充滿了力量。
守軍訓練有素,協作默契,多年的戰亂給了他們太多老練的作戰經驗。
雙方搏殺的難解難分,互不相讓,但對要攻城的一方來說,沒有朝前推進,就是失敗。
林耀加派了人手,死令辰時必須破城。
士兵們的狂吼聲一浪高過一浪,震耳欲聾。
何川江聽聞沈冽來了,大喜著從城墻上邊跑下“沈郎君”
“你便是何軍師”沈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