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小花盞,正一只一只的被推入湖里,浩大一片。
湖太大,湖對岸的人影細小到看不到,那邊一座寬闊的大橋上,來來往往,都是人,好多小孩子趴在橋上看著湖燈,興致勃勃。
這時風向起了變化,那邊的湖燈被水流帶著,飄到了這邊。
好多湖燈上面的燈都已經熄了,唯獨一盞花燈里面的燭光異常的明亮,這盞花燈的造型,也跟其他的不太相同。
“這花燈好奇怪。”柔姑說道。
沈諳看了過去,忽的一頓,目光落在花燈外邊。
“這字”沈諳說道。
“嗯”柔姑不解,重新朝那花燈看去。
花燈是一個小平臺,兩只仙鶴立在一旁,另一邊是一棵老松,松下一個棋局,一把琴。
那燭光放在兩只仙鶴后邊,用一團透明的紗布圍圓了罩著。
紗布上面寫著一行字“乘仙而去。”
沈諳抬起頭,朝湖對面看去,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小女童立在那邊,看神情模樣,似在看著這盞湖燈。
“阿梨”沈諳很輕的低呼。
“阿梨”柔姑也朝對岸看去。
“走。”沈諳說道,轉身大步朝大橋過去。
柔姑忙也跟上。
邁上大橋,穿過人群,終于大步至這邊的湖岸,往來的人影里面,不見剛才看到的小女童了。
沈諳輕皺眉,說道“走了”
“應該是。”柔姑說道。
四周好些經過的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朝沈冽看來。
男人清瘦修長,立在人群里面,實在出眾。
“公子。”柔姑又說道。
沈諳看過去“嗯”
“我怎么覺得你有一些失落”柔姑好奇,“即便這個女童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好玩和神奇,但你也不該反常成這樣。”
“反常”沈諳琢磨著這個詞,而后笑了,“或許。”
他轉過身去,朝大橋走去,說道“從那些婦人口中,我得知了一件事情,在又青死之前的幾天里,這個女童是她唯一頻繁接觸的人。”
“還有這事”
“這女童一向膽小,但為了林又青,她忤逆了一位管事的仆婦,遭了仆婦的虐打。”
柔姑起了好奇“也不知道在那段時間的接觸里邊,林姑娘和她說了什么。”
“這,就只有這個女童知道了。”沈諳道。
走到橋上,他停下腳步,抬眸看著漂遠了的湖燈。
湖風吹著他束起來垂落的長發,柔順如墨黑的綢緞一般。
“而且,又青死后,她性情大變了,”沈諳很輕的繼續說道,“人怎么會在那么短的幾天里面,性情大變成另外一個人呢。”
“會不會是她之前一直在隱忍,待林姑娘死后,便不用再忍了又或者,這些都是林姑娘教她的”
“呵,”沈諳笑著搖頭,“不,我表妹如果真的那么厲害,她早就逃出來了,也許你說得對,是她一直在為了某種目的而隱忍吧。”
柔姑神色冰冷,臉上沒有一點波瀾,手里面的匕首穩穩的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