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歲發著呆,突然覺感覺一只大掌在她的后腦輕搭了下,回過頭,發現是裴子熠不知何時和人換了個位子,坐到了她的旁邊。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在想那輛一路跟著她們銀灰色的奔馳,為何在下高架之后又掉頭回去了。
抿了抿唇,給自己倒了杯水,“沒什么,就是覺得空調好像高了,有點熱。”
“有嗎,我怎么沒覺得。”裴子熠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說著就伸手來探她的額頭,“你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徐知歲本能躲開,撩了下耳邊的碎發尷尬道“沒有,可能是我穿的比較多。”
她是知道裴子熠心意的,所以刻意保持著距離,但沒想到他竟然會當著眾多同學的面表現得與她如此親昵,反倒叫她有些不自在了。
裴子熠看出了她的疏離,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正欲再說什么,包廂門被打次打開,只聽蔣浩一聲驚呼,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一個方向望去
祁燃姍姍來遲。
他今天沒穿西裝,一身休閑打扮,身形頎長筆直,眉峰微斂,不似往日那般讓人覺得難以靠近。
在他身后,是同樣便服出席的宋硯,他似乎在出任務期間受了傷,右手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
“祁總宋大隊長哎呀難得難得,可算把你倆盼來了”
蔣浩立刻上前迎接,在座不少人也跟著站了起來。握手,擁抱,寒暄,一時間熱鬧非凡。
祁燃理所應當地被安排在緊挨著孫學文的位子,同時那位子也正對著徐知歲。
入座時,兩人目光不可避免地對上,徐知歲慌忙避開,祁燃微微皺眉,繼而將目光轉向了她旁邊的裴子熠。兩人互相點了頭,然后再無交流。
晚宴正式開始之后,喝酒在所難免。
徐知歲十分不能接受國內的酒桌文化,就比如從前徐建明談生意,好像不喝個爛醉那合同就沒辦法簽似的,什么“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的說法更是荒謬。
然而沒有辦法,人是活在社會中的動物,有些人情往來不可不避免。她平時很少喝酒,但今天不一樣,今天是孫學文的六十大壽,同學們紛紛起身敬酒,她也不能失了這份禮節。
只不過開了這個頭,后面的勸酒就躲不掉了。她的酒量其實還不錯,但胃疼是老毛病。第三杯酒遞到面前的時候,徐知歲的胃已經隱隱有些不舒服了。
秦頤見她臉色不好看,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吧”
徐知歲搖頭,拎包起身,“我出去透透氣。”
她的離席打亂了對面某人閑談的心思,目光跟隨著她,直到沉重的木門被合上隔絕了他的視線。而后和人聊天,明顯心不在焉,沒過多久就尋了個理由欠身離開。
露天陽臺視野開闊,晚風吹在身上,讓人神志清明了不少。徐知歲剛剛去過洗手間了,沒能如愿吐一場,胃里還是火辣辣的難受。
身后傳來腳步聲,遲疑地停在她身后不遠,過了會兒,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問“你還好嗎”
徐知歲回頭看了他一眼,悶悶地嗯了聲,“還行,死不了。”
祁燃站到她身邊,“喝不了就不喝,不用那么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