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的你很了解我一樣,你怎么知道我的酒量在哪”徐知歲抬眸看他,眼中不無嘲諷,“就像我,從來就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記憶中的祁燃總是清清冷冷,不善于交際,總喜歡帶著耳機一個人呆著,而剛才的他談笑自若,應對自如,即便胃里再如何翻江倒海,面上也絲毫看不出來。
該說,這就是男人的成長嗎被迫去適應社會,被迫去學會人情世故,可是看著這樣的他,徐知歲覺得陌生又害怕。
他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了,她也回不去了。
祁燃沉默了一會兒,說“平時多有應酬,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學會了。但請你相信,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
徐知歲笑了,眉眼依舊彎彎,眼底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攏了攏外套,從祁燃身邊擦肩而過,“先問你自己信不信吧。”
從陽臺回來的路上,祁燃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時看見裴子熠倚在洗手臺邊,手里夾著半支煙。
“兒科醫生也抽煙嗎”祁燃繞過他,打開了水龍頭。
裴子熠輕笑,“兒科醫生也有煩惱的時候,工作太忙總要找種方式緩一緩吧。別說我了,你也不是練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事。”
祁燃低頭洗手,不說話。
裴子熠摁滅了煙頭,轉身看著鏡子里的兩人,突然感慨“咱們倆上一次坐下來一起吃飯,是不是還是十年前,一起翻墻出去的那天晚上”
“應該吧。”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記得那一天我告訴你我喜歡徐知歲,你竟然都沒什么反應。”
祁燃關掉了水龍頭,定定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么”
裴子熠對上他的眼睛,“祁燃,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出國,后悔把她讓給我”
“你錯了,感情從來不是個物件,沒有什么讓不讓的。”祁燃說“我只后悔自己沒有緊緊抓住她,但這一次,不會了。”
回到包間后不久,徐知歲收到了裴子熠的微信,說院里突然有個急診,他必須回去。
做他們這一行的半夜被召回是常事,何況他所處的還是人手不足的兒外科,徐知歲回了個“好”字,猶豫了半分鐘,又發出一句“注意安全”。
剛回完消息,原本屬于裴子熠的那張座椅被人拉開,祁燃在大家曖昧的目光中坐到了徐知歲的身邊。
有人起哄,也有人搞不懂情況,只有徐知歲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平靜地和秦頤聊著天。
正說著,吳婉婉突然起身,端著一杯酒來到徐知歲跟前,笑語晏晏道“來,班花,咱倆也喝一個吧。”
徐知歲看著那杯倒得滿滿當當稍不小心就會灑出來的紅酒,真的很想說,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就別為難女人了。然而即便是已經結婚嫁人,吳婉婉對她還保持著一份莫名的敵意。
見她遲疑,吳婉婉挑眉道“都是老同學,怎么單單不給我面子”
徐知歲胃里剛舒服一點,實在不想再往洗手間跑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酒量擺在那,總不能往死里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