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許久年是趙家的大恩人。
將斷了氣的公雞掛在樹上,四人繼續低頭找。
走了半個鐘頭,香茶頭發濕噠噠的粘著脖子,她感覺頭頂的太陽比她家灶臺里的柴火還要燥人,烤得她頭頂發燙,雙腳就跟灌了水泥一樣。
她實在沒力氣再繼續往山里走了。
環顧一圈,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繁密的樹葉將這里圍成一處密不透風的神秘之地,就算有點風,那也是熱風。
難怪村里的人不往這邊來,沒人結伴,誰敢來這邊的草比外圍山腰處的樹都要高。
一不留神人混在草堆里就找不著方向了。
錢火狗將褲腰帶子解下來綁在香茶的手腕上,另一頭綁著自己,抹開熱汗,他叮囑香茶“你別亂跑,跑遠了我跟你爹找不到你。”
這邊林子一點都不安全,各種動物經常出沒。
不過錢火狗不怕,他十幾歲的時候常年呆在深山里,和野豬斗過,被蛇咬過,還在豺狼嘴里搶過兔子肉呢。
可就是奇了怪了,這片人參地兒他愣是沒來過。
三個男人很快碰了頭,三人都頹著臉,很顯然,沒找到人參。
也是,人參是值錢的好東西,又不是地里的白蘿卜,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三人在那合計,趙老三說“再找找看吧。”
人參難找,那就找活躍的人參雞。
進山一趟不容易,總得賺點再說。
馬上就要到一天中最熱的時間段,香茶有些撐不住了,帶來的竹筒茶已經喝得見底,再走的話,她的腳掌會疼。
錢火狗將褲腰帶解了下來,放香茶自由,又將紅色腰帶往書上一掛。
“香茶,你就在樹下休息,吹吹風。”
又喊來沒怎么干過農活累的在那叫苦連天的趙福子“你也歇著,順便看著香茶。”
趙福子欣喜,嗯嗯點頭,扯來一把草在樹蔭下編各種小玩意哄香茶。
香茶本來有點困,看到草帽子,草螞蚱,還有可可愛愛的草青蛙,當下哪里還睡得著,吵著嚷著讓趙福子多編幾個。
趙福子驕傲極了,在村里,他編這些玩意總會被冠上一堆名號無所事事,二流混子,就知道混日子等等。
可到了香茶這不一樣。
香茶看他的那種眼神帶著勁,帶著崇拜,帶著驚喜,時不時蹦出一些詞
“哇,福子哥好厲害。”
“福子哥,你快教教我,我要學這個青蛙。”
“唔,好難編,我學不會。”
每到這時候,趙福子就會笑著手把手地教身邊的小女孩,教著教著,趙福子想,他要是有一個像香茶這樣軟嫩嫩的女兒就好了。
他天天編小玩意放女兒床頭。
編完了小花籃,趙福子瞥了眼香茶頭頂塌下來的花苞,提議道“香茶,福子哥給你編頭發咋樣”
香茶“好呀。”
趙福子的手向來只偷別人的東西,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摸上了小女孩細密的頭發。
香茶的頭發很黑,不像美玉,黃不垃圾的,還很稠密,一個花苞頭就能頂美玉兩個馬尾辮。
趙福子粗糙的雙手靈活地撩起三搓黑發,左繞右繞,一股辮子就這么出來了。
天氣熱,頭發垂在腦后不舒服,趙福子便掐出一頭的三股辮,然后分成兩大股,彎曲,再用紅頭繩固定在腦后。
一縷縷三股辮成花瓣一般懸掛在香茶的后腦勺,她伸手摸了摸,腦后的頭發紋路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