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的隊伍是分批次出發。
簡桑在幫助老師數每個班級的集合人數,在這樣的山上如果有人走丟了是很危險的事情,必須要保證每個學生都到了。
學生都是在河岸邊的樹下集合的。
清晨的山上,太陽已升騰起來了,暖黃的金色陽光越過山林,落在每個人的身上,有風從山谷另一邊吹過來。
簡桑走到a班附近的時候,低在記數。
忽然
不知是誰喊了聲“哇,會長,有個毛毛蟲掉在你身上了”
簡桑整個人僵住。
很少有人知的事,他怕軟骨動物,沒有骨的尤甚,那種黏黏膩膩的感覺是他這輩子都沒法忘記的,看到的時候,總是會讓他想起過去一些不愿回首的記憶。
年幼的時候,是在胡同巷子里長大的。
那個時候誰有點什事,大都知。
尤其是在幼園的時候,孩子就更喜歡逮住班級里最弱的那個人欺負,戲弄。
那個時候里窮,溫雅當鋼琴老師的費用也抵不住用,簡桑很小的時候就知替母親節省負擔,有時候會收集一些空瓶子之類的,可以換到一些錢。
他記得那天,班級里的孩子給了他一個空的紙箱子,這個可以給他拿回去賣錢,他里面有幾個空瓶子,都給他。
簡桑信了,他很開心的抱著箱子,伸手去里面拿瓶子。
入手的觸感卻是黏膩的,柔軟無骨的冰涼感。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箱子摔在地上,露出里面一條了的蛇出來,周圍是哄堂大笑的聲音。
“他真的信了哎。”
“哈哈哈他被嚇到了。”
“一個破紙箱就上當了。”
“你看你看他哭了哎”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的嬉笑著,有年幼的簡桑小臉的站在原地,他的身子因為驚嚇和害怕微微的顫抖著,即便有些狼狽,卻依舊挺著背,他太害怕了,卻一直暗暗緊咬著牙,就算掉眼淚都沒有發出嗚咽的聲音來。
那次的事情已過去很久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已漸漸模糊了。
有對軟骨動物心理性的恐懼依舊記憶猶新,好像總能將他帶回深淵里一般。
同學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會長,你不拿下來啊”
“哇哇哇,它是活的哎。”
“它在動”
有些害怕的同學已開始尖叫的畏縮了,她都下意識的退后幾步,就像是在遠離什恐懼中心一樣。
男同學卻在發現簡桑有些僵硬的身子后借機起哄調侃
“會長,你不會也怕蟲子吧”
“哈哈哈,你可是男人哎”
“蟲子有什好怕的”
“就是就是,男人一點。”
簡桑拿著紙筆的手微頓,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的手指有些僵硬的要動作,沒人知這一切對他來有多困難。
他一直都以為自己長大了,內心足夠堅強了,不會再被露出脆弱的一面,被人欺凌。
周圍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就仿佛回到了那個午后。
那個悶熱的,令人窒息的時空。
忽然
就在簡桑有些晃時,忽然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高大的身影覆蓋住,沈明宴隨手將毛毛蟲捏了起來,他的臉上并沒有和別人一樣看好戲覺得好笑的表情,而是難得的嚴肅。
其他男生在看好戲的時候,沈明宴轉過身看向他,挑眉“好笑嗎”
男生的笑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