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渾身都像被馬車碾過一樣作疼。
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的不說,腿間更像是被撕裂一般,混著血和叫人作嘔的黏膩觸感,硬生生將他劈成兩半。
清祀過后,衛國來的使臣便要回去。
這幾天,葉凌寒一直在想辦法遞拜帖,求見使臣一面。
他也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發現,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錯過了此回,等到衛國徹底廢立太子,那葉凌寒此生都沒有回歸故國的希望了。
然而衛國使臣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對他閉門不見,投出去的拜帖有如石沉大海,再無回音。
不得已,葉凌寒只好到處打聽衛國使臣的位置。
明日就是使臣回國的日子,今夜晚膳時,他終于收到消息,說使臣這幾日都在白廷尉府上喝酒作樂,夜夜笙歌。
葉凌寒心里陡然生起一股不安。
這是他先前攀過的高枝,白泰寧便是他們府上的嫡子,上回在清祀時出言羞辱他的罪魁禍首。
他心知肚明。
消息也是故意遞到他眼前的消息。
今日這場赴宴,恐怕是鴻門宴了。
但是葉凌寒卻不能不去。
若是他徹底放棄,安安心心在大淵當一個質子,此生交代在這里,那他不說榮華富貴,至少還能過得不錯。
可是葉凌寒想回去,他有野心,也想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并且為此不惜代價。
所以他去了。
剛一進門,白泰寧就指揮著幾位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彪形大漢,將他摁在地上。
衛國使臣同他站在一起,談笑風生,偶爾發出幾聲嗤笑,如同旁觀一位跳梁小丑。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是葉凌寒最為黑暗痛苦,不堪回首,堪稱地獄一般的回憶。
在這個過程里,他無數次想過不如咬舌自盡,但心中那把燒起來的名為仇恨的火,愈演愈烈,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進去。
被丟出來之前,衛國使臣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七皇子說你心思縝密,城府極深,需要多加防范。沒想到果真如此,竟然連這等事情也肯委身去做,實在叫我大開眼界。”
七皇子是衛國下一任板上釘釘的太子。
從始至終,葉凌寒都不過一顆被人玩弄在手心的棋子。他們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就像用胡蘿卜吊著一頭驢,永遠不讓驢有品嘗到胡蘿卜的機會。
“放心。”使臣道“我會把葉太子在大淵陪酒為妓的事情好生匯報給陛下的。”
再然后,他就被扔到了府外。
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只有一件堪堪用來蔽體的破衣服。
葉凌寒的腦海依舊處于一片混沌,聽不清奴仆在說什么,只下意識張口,用氣若游絲地聲音道“去去北寧王府”
聽見他的聲音,奴仆連忙回頭“殿下,太子殿下”
接連不斷的呼喚終于喚回葉凌寒些許神智。
他勉強抬眸,視線在接觸到面前一截白色的衣角時終于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