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親昵的將手搭在肩頭,從宗洛的身后繞到身前,再將頭枕在白衣皇子凹陷的肩窩上。
說來也奇怪,在冰棺里抱了那么多年,虞北洲從來沒發現自己宗洛身上竟然有這么好聞的氣味。清清冷冷,仿若巍巍天山之上盛放的雪蓮,高不可攀,充斥著叫人目眩神迷的感覺。
他愛不釋手地埋頭輕嗅,語氣頗有些幽怨“師兄昨日當真無情至極,看師弟明明欲火焚身,竟然轉頭就走。”
宗洛反唇相譏“你不是自詡有多么恨我嗎對仇人產生欲望,你難道不覺得惡心”
虞北洲悶悶地笑了起來,灼熱的呼吸噴吐在宗洛修長的脖頸上,白色毛裘和披散的墨發散落溜進后者上方敞開的衣領,激起一陣酥麻癢意。
他另一只手順著鶴氅下緊繃的腰線下滑,低聲道“是啊,我如此恨著師兄,恨不得把師兄的血喝干凈,一口一口吃掉。”
虞北洲的語氣刻意壓低,危險而難以捉摸“可是那又有什么區別呢”
“恨師兄同想上師兄并不沖突。”
他舔了舔嘴唇,笑容狎昵,帶著十足惡意“至少在師兄死在我手上之前,也得讓師弟嘗嘗師兄的滋味吧。”
宗洛忍無可忍。
他手肘后推,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成功脫離了對方掌心的轄制,在這方狹窄的靜室里扭打起來。
這家伙分明從一開始就跟在他身邊。
三皇子的墻建得再高,也攔不住趕著上來偷窺的人。
在葉凌寒發誓效忠的時候,宗洛就察覺到不對,看到了窗外顫動的寒梅。那里還有一片剛剛融化的水跡,拿腳都猜得出來是誰停留過。
宗洛有心刺激他,刻意問道“旁觀到昔日忠心耿耿的下屬另擇明主,效忠他人,你的心情如何”
虞北洲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過是些沒用的下屬,師兄若是瞧上了,師弟拱手相讓又如何。”
宗洛只當他死鴨子嘴硬。
這幾個男配可是前世虞北洲能夠竊取大淵基業的王牌和基礎,就這么讓他了,能甘心到哪去
“怎么回事樓上怎么忽然會有打斗的聲音”
正在底下盤點人數的衛隊長一愣,帶領手下往上走來。
聽見門外的聲音,虞北洲朝后閃過,身影如同鬼魅般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輕飄飄落到窗臺上。
他臉上掛著興致缺缺的表情“這出賊喊捉賊的戲碼,實在無趣至極。這樂官對老四倒是用情至深,也不知今日會嫁禍給哪位。”
“師兄,下次再見了。”
說完,虞北洲笑瞇瞇地朝他招了招手,慢慢朝后倒去。
從樓底吹來的風將他殷紅的衣擺掀起,仿佛黑夜里燃起一簇火,頃刻間便落到對面小樓的屋檐上,轉瞬消失不見。
宗洛眉心一跳。
他本來就懷疑是不是宗承肆自己安排的刺客,如今得到這么一個結果倒也不覺得驚愕。
只是虞北洲這行為,偷窺完了又來拆舊主臺,說一句幼稚小學雞絕不為過。
等到衛戍兵們推開門后,只見三皇子正站立在偌大一個靜室中央。
他淡淡地抖手收劍,“不必再追,人已經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