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這笑聲愈來愈大,愈來愈大,近乎于尖銳到高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北洲一直在笑。
因為笑得太過大聲,以至于快要接不上氣,只聽聲音,都像陷入魔怔,推向最激烈的嘲諷。
“殿”
如果說方才的異響只是懷疑,而今虞北洲毫不掩飾的笑聲則明晃晃預示了寢殿里有另一人的存在。
竟有人膽敢闖入羽春宮
守在門口的內侍心底驚疑不定,就要去叫侍衛。
而三皇子的聲音卻從門板背后傳來“不必慌張,無礙。”
既殿都這么說了,內侍便冷靜來。
想起三殿的武力值,他們高懸的心也落了回去,重新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聽見那狀若瘋癲的笑聲。
“來,跟我來。”
虞北洲一邊笑,一邊伸出手,將宗洛直接從羽春宮里扯了出去。
白衣皇子被帶得踉蹌一步,堪堪踩上了瓦片。
夜色深沉。
今夜天空沒有一顆星星,愈發陰暗。
整座皇城安靜地像是一座大型墳墓。
兩人在夜寂無人的皇城里飛躍,一脈相承的鬼谷輕功有如鴻雁,輕輕松松翻閱亭臺樓閣,最后輕飄飄落在大巫祠刻滿花紋地板的中央。
如今這個時間點,大巫祠里的巫覡們早已睡。
放眼望去,黑暗中一座座巫祠如同沉睡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剛一落地,宗洛就甩開虞北洲一路上死命抓著他的手。
因為力氣過大,這節纖細的手腕已經泛紅,好幾次都懷疑這人是要把他的手就這樣生生捏碎。
“虞北洲,在發么瘋”
被夜晚的冷風一吹,方才情急之問出那句,宗洛只覺得自己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聽見虞北洲的笑聲,心底煩躁的同時,也多了絲惱怒。
“我發么瘋哈哈哈哈,喜歡。師兄竟說我喜歡”
虞北洲還在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上氣不接氣“怎么會呢師兄,我恨還來不及。”
霎時間,他轉瞬收斂了有笑意。
就好似方才那癲狂的笑聲并非出自他口。
“師兄,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
“我恨不得給手腳上鎖,眼睛蒙上布,把按在墻上撞壞。”
他的語像是浸了毒液,像被戳中痛腳的逃避,惱怒,一遍一遍地重復著。
“師兄不是想知道,上輩子最后的真相,為么淵帝會那道賜死的圣旨嗎”
紅衣白裘的將領重新掛上了充滿惡意的笑容。
他湊近到白衣皇子耳邊,低聲道“因為師兄啊,淵帝他發了,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皇子,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這個被掩蓋了兩輩子的過往,虞北洲準備了兩輩子的驚喜,要看他走到云端時,再將他一擊打落的秘密。
“的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
“的親情,榮耀全部都剝離自我的軀。”
看著白衣皇子驟慘白的臉色,虞北洲嘴角勾起癲狂興奮到極致的笑容。
他無視著自己看見前人臉色時抽痛的心臟,讓纏綿的恨意和痛楚交織在一起,一字一句的,緩緩逼近最后的真相。
“知道嗎,師兄。的一切本該都屬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