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他來說不值一提,特別是由個人親手給予的疼痛,如同蜜糖般充滿甜膩,讓他一顆心落回原地。
更何況,樣憤怒的宗洛才終于鮮活起來,散去前不墜塵泥的清冷,從九天之上下,落入滿是污濁的人間。
仙人斷情絕欲,情緒卻因他而起。
等悶頭打了一通,宗洛才終于一腳踩在方上,起欲。
“師兄可是考慮清楚了”
虞北洲仰躺在雪地里,獵獵紅衣被雪掩沒,披風毛裘盡數被融化的雪打濕,滴滴答答黏作一團,后墨發蜿蜒披散,在一片純白的背景色里極具沖擊。
但他還在笑,笑容愈發愉悅。
一如抵在白衣皇子膝上,那團鼓起到極致的灼熱觸感。
“若是師兄考慮清楚了,在雪地里席天慕地倒也不是不能來一回呃”
宗洛給了虞北洲一拳,冷冷地道“虞北洲,你真不是個東。”
后者側過臉去,嘴角蜿蜒著淌下觸目驚心的血跡,嘴角越發上揚。
面他時,宗洛一向話不多。今日卻連名帶姓叫了他至少五次,每一次都么好聽。
他著迷地欣賞著白衣皇子刻面容染上的怒意,昳麗的臉龐如同話本里食人精氣的艷鬼“明明是師兄自己要我放過,師弟提了意見,師兄又不愿了,可當真沒道理。”
宗洛沒有搭理他。
他沉默地直視著那雙狹長好看的鳳眼,直視著黝黑到仿佛可以吸進光的瞳孔,一字一句認真地道“虞北洲,我不欠你什么。”
若是執意份,他不僅還,也愿意主動將段過往大白于天下。
甚至條命,在說清楚一切以后,宗洛也愿意舍棄。
但是他沒有錯。
或許原書那位三皇子知情,所以原書的虞北洲才會在出師試探過后痛下殺手。可穿書過來的宗洛什么也不知道。他壓根就不知情。
“七歲以前那個三皇子根本就不是我。”
原本是宗洛要帶到墳墓里的秘密。
是他真的太累太累,即使發泄般打了一架,也像空蕩蕩地兜著風,套著一層用的皮囊,行尸肉般游于塵世。
早已沒有所謂了。
他扯了扯嘴角,“樣,你滿意了嗎虞北洲。”
說完,宗洛終于厭倦般起,召來了不遠處的照夜白。
白馬順從地邁步伐,從始至終沒有多看躺在雪地里的人一眼。
照夜白朝前跑去。
看著周圍包裹而來的千山暮雪,宗洛眉眼布滿迷茫。
天地浩大,一介孤苦伶仃的穿書游魂,又能去哪
窮極兩輩子,竟然沒有一個真正足以稱為“家”的容之所。
他根本就沒有家。
就在即將駛離雪原的時候,白衣皇子鬼使神差的回頭。
遠遠地,雪原上立著一個凝固的紅點。
天幕之下,仿佛剩孑然一兩個人。
在他和紅點的中央,天空下起雪,山脈綿延不到盡頭。
是最后一次了,宗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