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是觸目驚心的滾燙。
即使虞北洲先天體溫高于宗洛,卻也沒有到這種程度。
軍打仗累積了不少經驗的宗洛瞬就判斷出,虞北洲恐怕是發高燒了。對他們這種層次的武者來說,只有腦子都燒糊涂了,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連被近身了都不知道。
這恐怕就是太巫說的反噬。
他迅速從袖口里掏出太巫給的玉瓶,費力想要掰開虞北洲的嘴。
指尖剛一觸到對方那片形狀漂亮的薄唇,宗洛如同觸電般瑟縮,沉默一下,這才努力把瓶口湊了去。
只可惜虞北洲即使這了,警惕性依舊不低,察覺到異物立馬牙關緊閉。
費盡力氣,好不容易喂下去一點,被他吐了出來。
“虞北洲”
宗洛連忙伸手指去堵,咬牙切齒“你快點喝,喝完吐完我就”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一直毫無反應,像條死魚的紅衣青年渾身一抖,驟然抱了上來。他的雙臂如同烙鐵般灼熱,牢牢扣著衣皇子,力道大到仿佛要將這個人擁入自己骨血。
然而抱住了,近乎眷戀般地心蹭了下,不讓自己身上扣著的鎖鏈鉻到面前這個人。
“不不要”
仿若耳語般的聲音在宗洛耳側響起。
沒有往里陰陽怪氣的嘲諷,沒有勝券在握的輕蔑,而是燒得神志不清里下意識吐露的真言。
虞北洲深闔雙眸,意識渙散。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個人”
“我一直知道是你不是任何其他人,我從頭到尾想要糾纏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你我從頭到尾在意的人也只有你。”
從虞北洲開口的那一刻,宗洛就僵在了原地。
他想推開這人,把藥瓶里的藥一口氣灌下去,然后一了之。
但不知道是怎的力量,扼住了他周身,讓他無聲僵硬地留下。
青年的聲音迷糊不清。仔細去聽,卻近乎于哽咽“師兄好冷啊。”
“師兄,我好怕,那些人都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
“只有你是真的,只有你。”
宗洛從未見這凄慘的虞北洲。
他見張揚肆意的,驕傲而傲慢的虞北洲;見陰鷙扭曲,冷酷到極點剜著血肉的虞北洲;見發病時意亂情迷,渾身燃燒著欲望的虞北洲。
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這的虞北洲。
燒得神志不清,像是被全世界拋棄,脆弱到懇求他留下來的虞北洲。
“我什么也沒有了,我不是大淵的皇子不是世家公子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被他緊緊地抱了個滿懷,宗洛指尖都在顫抖。
方才淵帝醉酒說的那番話,說出生時曾經抱剛出生的皇子,結果不心把人摔了,襁褓一團的皇子也沒有哭,反倒睜著眼睛看他。自那時起,淵帝就喜歡上這個孩了。
旁的不知道,只有宗洛才清楚。
那是還沒有送到衛國去,沒有被虞家調換的,真正的宗家血脈,是年幼的虞北洲,而不是他這個鳩占鵲巢的人。
就像現代電視劇里的真少爺和假少爺一。假少爺拿了真少爺的身份和寵愛,即使將一切還給真少爺,人的情感也難抉擇。或許真少爺還會受到遷怒,反倒繼續將假少爺捧在掌心。
可是真少爺做錯了什么呢錯在他說出了真相錯在他拿回了自己本該拿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