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肆一事,他心底清楚,那罪狀絕對可以將宗承肆釘死,萬劫不復。就連他先前在淵帝面前闡明的話,者就算再疑,見了巫祭大典的木牌,也絕不想。
然而宗承肆再怎么說也是皇嗣,即揭露謀反有功,也不能忽略他私自上刑的事。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淵帝追究,甚至可以落得褫奪王位的下場;不追究的話,輕飄飄一句下次注意就可以帶過。
宗承肆不受重視,淵帝平時也極為欣賞他。按理來說不有什么事。
然而讓虞北洲錯料的是,淵帝竟然不想輕易善了。
無奈之下,虞北洲只能戴罪立功,像轱轆球一樣匆匆離開皇城。
一路上,他怎么品怎么不對勁。
淵帝的行為實在有反常。眾所周如今不是攻打衛國的最時機,這位暴君也從不打有準備的仗,這樣命他當即帶兵,不僅算懲罰,也有趕緊把他扔出皇城,滾出朕的前的意思。
不過說歹說,身這點事,還是給瞞過去了,有驚無險。
然而,這都不是虞北洲最心煩的事。
想起那道大喇喇擺在桌案上,他瞥見的賜婚圣旨,紅衣青年一陣心煩意亂,干脆把手里火鉗扔下。
正在跟著放哨的丑鷹驚醒了,連忙撲棱著翅膀飛起。
在此之前,虞北洲從未往這方面想。
他只想把那個高高在上的謫仙留在皇城,鎖在他身邊。卻從考慮過這人賜婚的情況。
或許是宗洛給人的感覺太過光風霽月,不食人間煙火,以至于從來有人往這方面想過。即在虞北洲這輩子弄清楚過自己對這位曾經恨之入骨的宿敵有欲望,他也完全有思考過這個可能。
萬籟俱寂里,瘋狂的占有欲裹挾著暴怒。
火堆熄滅了,它們卻熊熊燃起。
那是我的。
師兄是我的。
我的宿敵,只能著我。
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床上。怎么可能當別人的夫君,同人濃情蜜意,卿卿我我。怎么可以
他們注定只能同彼此一起孤單糾纏,有第三個人。
“噌”
正在空中盤旋的丑鷹丟了塊新的火絨子下來。
幾乎是瞬間,方才熄滅的火堆又竄起新的火焰,甚至比先前還要更高,將那張昳麗到極致的容顏照地如同扭曲惡鬼。
然而它的主人卻不領情,揮手讓它別煩自己。
將一切打點安排完,虞北洲終于得以直面一件事。
有什么東西,永遠的改變了。
明明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對宗洛恨之入骨。對方也不曾留情。他滿懷惡意地為宗洛準備所謂的驚喜大禮,而宗洛也時刻準備回敬,他們不放過任一個可以叫對方置于死地的機。
誰也不能否認,他們就是這么一對不死不休的仇敵。
然而這一切,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從回溯時間起從這輩子開始起
不或許早在那人不告而別,于皇城下自刎起。
虞北洲勃然大怒。
他像是一個失去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孩子,恨不得把一切都撕裂,然而抱著尸首的手卻仍舊沉穩,生怕驚擾沉睡的空殼。
緊接著,就是無趣又乏味,空虛到了極點的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