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龍淵劍鞘筆直緊繃。太阿是重劍,七星龍淵是標準制式輕劍。而如今,這把靚麗秀氣君子之劍面對這把劍身寬出寸許,在大荒之上赫赫兇名邪劍太阿,竟然被強硬地擴開到分寸契合,含著血腥,穩穩當當收劍入鞘。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說話,壓抑喘息掩蓋了較勁。
他們從大殿最頂端木質樓梯開始,一節一節往下滾。
大殿外峭壁劈開地方,瀑布裹挾著雪水和森冷寒意簌簌而下,接觸到殿內氣氛,化為彌散霧氣,將人視野遮得模糊不清。
谷底,雪水匯聚深潭深不可測,每一次從瀑布頂端墜落水花都能將前方流水砸到更深潭底,濺起珠玉漣漪,激起咕嚕水聲,回蕩在空蕩蕩鬼谷四周。
這里已經在上一位審核手上標黃過改過了可查記錄,每位審核標出來地方都不一樣,是正經景物描寫,絕對沒有任何脖子以下,全是在營造氛圍感,求審核大大明鑒,給您拜年了好人一生平安
殘忍食客品嘗美味時絕不可能慢條斯理,他們只會啃咬,吞吃,囫圇吞棗。
拉鋸線被扯得太長。原先應當有緩急部分都成了急湍猛浪。
白衣太子被迫仰起頭,喉頭上下滾動,接受著一個又一個兇狠野蠻深吻。對比起來,重逢后第一個激狂吻,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
在最后那個剎那,宗洛費力地支起身體,一口咬在虞北洲肩頭。蒼白唇瓣漫上血色,鐵銹味彌散于口腔,像要從面前這人身上硬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紅衣青年身形巋然不動,狹長上挑鳳眼瞇起,修長手指從那頭月光似流泄白發里滑過,任由它們跌落在自己指縫里,掩蓋了手臂上驟然暴起青筋。
恍惚間,像是并非身在空寂無人鬼谷大殿,而是在金戈鐵馬,刀槍鼓鳴戰場。兩位將領端坐在高頭大馬,身后是烏壓壓士兵。一聲令下,號角吹響,全軍出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沒有寒暄和親熱,更多則是一劍一劍拼出來尋仇。
戰場充斥著硝煙和火焰,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馬匹被流星箭矢射落,生銹刀槍劍戟橫在遍布骯臟水洼黑土地里,上方掛著一截破碎,隨風飄揚衣擺。
最后,尸橫遍野地界,只剩他們兩個。
丟盔棄甲,武器折斷,便只能惡狠狠地空手廝殺。
殺到輪回盡頭,殺到夜不能寐,殺到衣衫盡褪,殺到至死方休。
虞北洲喜歡血,喜歡疼痛,喜歡在戰場上掠奪生命,殘酷無情。
事實證明,若他成了君主,全天下人就會知道,暴君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遠比淵帝或桀紂來得更為貼切。
施加痛楚,永遠比溫情脈脈更加來得刻骨銘心。更能叫人記住。
快要到來時候,他將手虛虛搭在白衣太子臉側,遠山似好看眉峰不自覺皺起,薄唇緊抿,整個人難得地呈現出幾分冷峻意味。
方才還艷陽高照天氣,一下子就烏云密布,雷雨轟鳴。
雨山排雷如山倒,天地似乎剎那間昏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抬眸望不見來路。
燃燒在大殿角落巨大燭火被狂風吹得搖曳幾下,驟然熄滅。昂貴燭臺上,獨留一縷白煙晃悠悠散開。
傾盆大雨轟然落下,從萬丈高空連結成線,強硬地擠進這座木質結構頂上鋪著青玉瓦片縫隙里,最后過多雨水盛也盛不下,只能徒勞順著朱紅色溝壑滴滴答答往下淌落。
看不見也好。這鬼谷大殿里東西,莫說是蒲團了,就連昂貴沉香木也被他們撞碎了好幾個。說是遭遇過山匪都不為過。
呼吸在黑暗里清晰可聞。
宗洛融化在了這片血與疼痛恩仇快意里。
他呼吸急促起伏幾下,手指無力地垂落,落在大殿泛著青金色冰冷地板上,劃下一道道溫熱水痕。
狂歡之后,一片狼藉,只剩唇瓣不自覺痙攣。
一時間,安靜無比,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