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醫生建議他使用嗎啡,林德在走私航路上做過這個生意,他當然知道這玩意的害處,盡管很多醫生都把它當做良藥,但是偶爾止痛鎮定還行,如果天天用,就會像那些從戰場上回來的軍官一樣,變得像一個瘋子。
包廂外面的垂幔沒有拉起來,林德不是真的來聽歌劇,他只是借劇院這個地方見一些他的身份不方便見的人。
這在歐洲上流社會是很普遍的現象,包括賄賂、私會情人
歌劇唱完第一幕之后,林德立刻示意自己的秘書帶上一個棕黑色的文件包,他要去拜訪大法官。
這場會面并不順利。
大法官神情輕蔑,而擔任介紹人的某位侯爵,也有些厭倦了布蘭登家。
遺產官司能持續兩年,主要還是因為林德舍得花錢,而這份錢來自布蘭登航運公司,如果扛不過這一次的麻煩,這個錢袋子就成了破袋子,沒有榨取的價值了。
林德忍著怒火,離開了包廂。
他走了幾步,腦袋忽然劇痛,只能扶住了墻。
一直到被秘書扶著走出頭等包廂的走廊,林德的頭痛才開始好轉。
“回去。”
林德陰沉著臉說。
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比如考慮變賣產業、離開英國。
秘書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意識到自己即將失業,就在他思考著未來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他撞上了林德的肩背。
秘書納悶地抬頭,發現他服務的主人渾身顫抖,用一種恐怖而扭曲的表情盯著遠處的頭等包廂。
“布,布蘭登先生”秘書嚇了一跳,他以為林德想要鋌而走險,報復大法官。
“你看到那個包廂里的人了嗎”
林德一只手拎起秘書的衣領,嘶聲問。
“什么”
秘書近距離的看到林德發紅的眼睛,心驚膽戰。
“查理公爵的包廂。”林德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那個擁有一雙淡藍色眼睛的人。
秘書艱難地說“那里,沒有人啊”
“帷幔是拉開的”林德低吼,表情像是要吃人,“你再仔細看看”
“呃,確實是拉開的,很奇怪。不過也有可能是劇院的清潔人員忘了整理。”秘書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黑漆漆的包廂,即使他認真去看了,也沒有發現林德說的人影。
“黑色頭發,穿得像是一個貴族,他往這邊望過來了。該死,他在盯著我。”林德不停地念叨。
秘書滿臉恐懼,他確認林德真的瘋了“先生,這邊樓梯距離包廂有半個大廳那么寬,您手里沒有望遠鏡,怎么看得到那邊包廂里的人”
林德突然僵住。
他以一種要擰斷脖子的架勢再次轉過頭,直直地盯著這漆黑一片的歌劇院。
這個開闊高大,看不到天花板的龐大空間,忽然與夢境重合。
細長扭曲的怪物緩慢爬動,幽幽地盯著他,伸出猙獰的利爪向他抓來
林德本能地后退,他要逃跑。
“啪”
他從樓梯那里摔了下去。
詹森繼續看著那邊發生的混亂,林德秘書好像叫來了劇院里的人幫忙,他們把昏迷受傷的林德抬了出去。
這一點混亂不會打斷演出的進行,實際上注意到那邊樓梯出事的觀眾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