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來不及發出一聲,便仰天倒下。她猛然脫離鉗制,雙腿一軟,也倒了下去。
蕭衍竟殺死了這個人其實那番話說得很對,聽的人都有幾分動容了。
蕭宏欲上前查看,卻見阿兄先一步過去,隨手將供臺上的紅布扯下,裹著地上的女子,然后將人扛起來,直接掛在肩頭。
“阿奴,去把許宗文叫過來。”蕭衍吩咐道,“封鎖整個永安寺,查清有沒有同黨。”
“是”蕭宏怔怔地看著兄長從面前經過,很想開口叫住他。這是嬌滴滴的士族女子,不是軍營里那些傷兵,怎能這樣扛著
左右侍衛的表情也都很古怪。
哎,他們的陛下,從來就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王樂瑤的意識其實非常清醒,但今日的輪番驚嚇,早已經超出她身體的極限。
她本以為皇帝和郡王,貴人事忙,最多叫人把她送回去。她萬萬沒想到,皇帝竟把她扛了起來
她像個破麻袋一樣掛在他的肩頭,身上裹的布有股難聞的香灰味。而且這人腳下生風,她被晃得快吐了,不得不開口,“陛下,小女不舒服,請放小女下來。”
蕭衍聽到她的聲音,便將她放在地上。可她無力站穩,雙腿一軟,又倒向蕭衍的懷中,被蕭衍扶住。
王樂瑤下意識地抬眸,與男人四目相對,忽然想到了鷹視狼顧這四個字。
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不敢再看。
蕭衍見她臉色比剛才更差,隨時會暈過去的模樣。怎會如此嬌氣他皺眉,忽然屈尊俯下身,手臂伸過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四下安靜一片,侍衛紛紛驚住。這女子可是好手段啊對陛下投懷送抱,偏陛下還吃了她這套。要知道,陛下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
王樂瑤掙扎,“陛下,您快放我下來”
男女授受不親,傳出去她沒法做人了
“你再亂動試試。”蕭衍的臉上透出隱隱的不耐,“這里沒人敢說出去。”
男人的手臂健壯有力,懷抱踏實寬闊,身上有股淡淡的龍涎香,這是帝王之氣。
王樂瑤不敢再動。
大雄寶殿外面,謝夫人和謝魚聽聞發生的事,剛剛趕到,卻被侍衛阻攔著,不能上前。
謝魚恰好看見蕭衍出來,因為隔得太遠,又被重重侍衛包圍著,只能看到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
“母親,那是陛下嗎”
謝夫人隨口應道“應該是陛下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她在想,皇帝怎么會到永安寺來這大晚上的,驚動如此多的侍衛,究竟發生了什么
謝魚若有所思,傳聞陛下面目可憎,可剛剛看到的,應當是個很英偉的男人才對。
蕭衍抱著王樂瑤快步回到自己的禪房,他素來簡樸慣了,所以禪房也未曾收拾,只能把王樂瑤放在石床上,又扯過被子,胡亂蓋著她。
女子輕若無骨,還不如他平日拉的弓重。而且白凈嬌嫩,與破落的禪房顯得格格不入。
白日,他看到這張臉的瞬間,便想起了當年王家門前的小女郎。不過時隔多年,尚無法確定。
看到她好像有點害怕,蕭衍開口,“你應該認得朕。”
王樂瑤身體一僵,并沒有承認。
可蕭衍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多年前他在北府軍效命,因上官的偏見,一直被打壓,還誘騙他樗蒲「注」,輸了不少錢。他聽人說迎娶士族之女陪嫁頗豐,于晉升大大有利,便生了到士族如林的建康求娶的念頭。
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到了建康后,四處碰壁不說,王允更是命下人將他的拜帖直接丟到門外,連見都沒見他。
那時,他立在王家門前,淋著雨,還被兩個惡仆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