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孩子這么說道。
灰袍人們因為這句話有了一瞬間的騷動,卻又很快平息下來。
這一過程迅速而靜默,甚至無需領頭之人做出指示,仿佛令行禁止已經深深地刻入了他們的骨子里。
領頭人慢慢地走上前來,每一步踏在碎石上都發出“喀啦喀啦”的響聲,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到地上,又隨著他的靠近一寸寸將纖瘦的黑發少年籠罩其中。
“太宰君”顫抖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只是個普通人的琴音害怕得幾乎要癱坐下去,卻依舊牢牢護著懷里的孩子。
爆炸與襲擊來的是如此突然,如非那個被丈夫囑托不能離身的護身符,此時他們幾個早已被埋在廢墟下。就算如此,在那群暴徒出現時,也是年幼的太宰治拿著槍擋在了最前面。
琴音一咬牙,就要上前把太宰治撈回來。
“請您在那邊不要動,夫人。”少年清冽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平和的安撫,“您照顧好小惠就行,放心,他進不來。”
已經走到近前的領頭人扶著那有如實質的透明護盾,高大的身體慢慢下俯,絲毫不管太宰治手中始終指著他的眉心的槍,一直調整到能接近的最近距離。
他低聲說了句什么。
太宰治的雙眼微微睜大。
語畢,領頭人站起身,在回身的瞬間抬手舉槍,一槍射向某個看似空無一人的角落。
血花迸濺,原本隱身藏在角落里的異能者慘叫一聲,睜著眼不甘倒地。
琴音死死地將惠按在懷里,不敢讓孩子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灰衣人們就像他們來時那樣迅速撤離。
太宰治卻并沒有把槍放下,他看似隨意地對著反方向廢墟上的鋼筋連開數槍,高處失去承重的水泥板頓時向下砸落,狠狠將隱藏在廢墟中的敵人掩埋在碎石當中。
“嘖,蝗蟲一樣。”太宰治垂下被后坐力震得微微發抖的手臂,小聲罵道。
也正在這時,沙灘那邊的救援才終于趕到。
“琴音惠”禪院甚爾跳下夏油杰的咒靈就沖上前去,由護身符的玉璋護盾并不排斥他的進入,男人幾乎是瞬間與家人抱作一團。
太宰治也像個終于找到大人的小孩子一樣撲到了落地的鐘離懷里。
“鐘離先生”他帶著哭腔大聲說道,像求安慰的小動物一樣在鐘離的肩膀上蹭來蹭去。
天內理子看著這混亂的一幕,不安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卻被五條悟一巴掌蓋在頭頂。
“別瞎想,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他小聲說道。
剛才他們往這邊趕的時候又解決了三個敵人,其中有兩個咒術師一個異能者,按照這種遇敵速度,怕是整個沖繩島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我要帶著他們離開。雖然想這么說,但這種時候,分開反而會更容易遭遇襲擊。”安慰好家人的禪院甚爾面無表情地掃了天內理子一眼,哪怕從一開始就預想到了這種情況,真正發生的時候也讓人頗感煩躁。
遠離星漿體避免襲擊已經被證實了行不通,那就只能走在一起,讓作為目標的天內理子的高存在感覆蓋掉身為普通人的琴音和惠,如同燈下黑一般將壓力分擔出去,反而比分開更能保障安全。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里。”收起咒靈的夏油杰說道,“但是敵人連學弟們的防線都能攻破,而且熟練運用炸藥我個人并不覺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是一個好選項。”
鐘離突然開口“若是不給他們動手腳的時間,就算是有炸藥也無濟于事。”
五條悟預感到什么,眼睛一亮,“您是說”
半個小時后,一輛嶄新的越野車飛奔在去往沖繩島最南部海岸線的公路上。
“我還是覺得直接打破玻璃搶劫別人的店不太好。”良心未泯的夏油杰這么說道。
“什么叫搶劫,我明明留了卡在店里。”五條悟不滿地糾正他的用詞,“前面那塊路牌旁邊的灌木叢,這次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