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咒靈從敞篷升起,飛馳著鉆進灌木叢,又在幾秒后車身交錯的一瞬間飛了回來,丑陋的臉上一副饕足的樣子。
開車的禪院甚爾突然一轉方向盤,兩個高專生頓時無心吵架,連忙扶住前面的車座,避免了整個人被甩飛出去的慘劇。
“抱歉,有觸發型陷阱。”他毫無誠意地說道。
天內理子坐看右看,終于忍不住拽了拽旁邊閉目養神的鐘離,“鐘離先生,您的辦法真的能做到嗎”
說著,她慌亂地補充道“對不起,我不是在懷疑您,但是那畢竟太離奇了。”
那種方法,聽著就不像人類能辦到的。
鐘離睜開眼,轉頭注視著不安的少女。
與其說她在疑惑是否能做到,不如說她在擔心因為自身帶來的麻煩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
五條悟和夏油杰是有義務保護她的,但被意外卷入進來的禪院甚爾一行人不是,鐘離和太宰治兩人在她的角度看來也不是。
“無需擔憂。”鐘離說道,“不論如何,我都會將你們安全送出去的。”
“此事錯不在你,若真要尋個所以然,也不過是無妄貪欲作祟,所謂星漿體亦是個由頭罷了。”
聽上去是在形容那些雇傭兵。
太宰治抬頭看了鐘離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短短幾分鐘,油門到底的車子很快行駛到了南部海岸,面朝著海面速度不減地疾馳飛奔,眼看就要沖入大海。
“鐘離先生”
沒有系安全帶的鐘離直接從飛馳的越野車上一躍而下,衣擺被激烈的風吹得揚起,落地的雙腳隨著慣性在沙地上擦出溝壑,然而他的動作卻沒有被影響,五指張開的右手穩穩地拍擊在地面上。
肉眼無法穿透的地面之下,大量的巖元素裹挾著地脈流動著,順從著巖之神的調動向著充滿水元素的大海發起沖刺,海面下的珊瑚礁劇烈抖動著向上生長,與地脈匯合后,硬生生在海面上“長出”了一條向西南延伸的路,一眼之下竟望不到盡頭。
即將開入大海的越野車穩穩地駛上巖與礁石造就的大路,頭也不回地向前開動,而在汽車的后方,所有行駛過的路面都在幾秒后崩碎成最原始的元素模樣。
“驅車自海面上行駛三百余公里后到達宮古島,由那里的宮古機場乘機離開。”坐在車上的太宰治小聲重復著鐘離的話,睜大了眼看著那無盡延伸的石路。
移石鑄橋,分海鋪路。
這是存在于現世的,毫無疑問的神跡。
“那么,此事已了,該下一項了。”
鐘離拍了拍手上的些許沙礫,轉頭看著那圍攏過來的灰袍人們。
為首之人摘下頭罩,露出了隱藏其下的面容。
安德烈紀德激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您、您果然是”
錯的確不全在天內理子身上。
若來的只是追殺星漿體的人,鐘離大可以在護住琴音母子和太宰治的前提下放任這些人去鬧一場,他只需適當出手,便可以達成此行的目的。
拖住星漿體的行程,吸引足夠多的視線,令福地櫻癡有充足的時間整頓將視線投放到這邊來的咒術界高層。
但這些灰袍人,這些名為“iic”的雇傭兵,他們明顯不是沖著天內理子來的。
天內理子在為自己將無辜之人卷入麻煩而不安著,殊不知這次的敵人并非追殺那么簡單。
鐘離回想著太宰治趁著擁抱時在他耳邊轉達的那句話。
“求禰使我作你和平的器皿。”